蕭戰跟沈鶴亭征戰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棘手的情況。
主要是他們其他的對手還算個人,想不出這么陰毒的法子來。
而齊見琛就不一樣了。
他這一招簡直太狠毒了。
城中不僅有他們,還有十數萬無辜的百姓。
他不僅想要他們的命,更想要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
蕭戰急得滿頭大汗,他心知肚明這種情況即便國公來了,只怕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他回眸朝身后看了一眼,有毒的霧氣正在不斷蔓延。
若是放任他們這樣一直投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得死。
不錯,他與很多士兵確實可以通過屏住呼吸,暫時隔絕這種有毒的霧氣,可他們又能堅持多久呢?
看不見弓箭手就無法發揮作用。
哪怕他們占據了有利的地形也無用。
“嗖!”突然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砰的一聲,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蕭戰瞬間面露喜色,這是,投石車碎裂的聲音。
是國公,國公來了。
只有國公才有這種本事。
是的,沈鶴亭來了,他站在一片濃霧之中,閉著眼氣定神閑彎弓搭箭,每射出去一箭,必有一輛投石車毀壞。
崔院首與隨行的軍醫也來了。
沈鶴亭負責破壞投石車,他們則負責救人。
崔院首一邊施針,一邊罵罵咧咧,“齊見琛這孫子可真不是人,這種陰毒的法子都能想的出來,他可真是缺德的冒煙……”
他罵的中氣十足,真是屏住呼吸都不妨礙他罵人。
城樓上所有將士或多或少都吸入了毒物。
這毒霧真是厲害的很。
沒有防備吸入毒霧的將士,全都七竅流血倒在地上。
還不等崔院首與軍醫過來,他們便毒發身亡,這會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即便吸入的少,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一個個全都倒在地上嗷嚎,眼睛里不停往外溢血,看上去格外陰森恐怖。
崔院首與軍醫根本救不過來。
“砰砰砰……”沈鶴亭還在射投石車。
崔院首拿著一塊濕帕子捂著鼻子,他摸索著急匆匆來到沈鶴亭身邊,“國公中毒的將士實在太多了,若只靠施針根本救治不過來,我必須盡快把解藥研制出來,好在我已經知道毒物的配置方法,只要找出對應的草藥就好。”
沈鶴亭目不斜視,“最快需要多久?”
崔院首想了想,“最多不超過一個時辰。”
沈鶴亭讓他立刻去研制解藥。
隨著投石車越來越少。
濃霧漸漸散去,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不知何時齊見琛竟然率領大軍,退至數百丈開外,地上只剩下投石車的殘骸,還有被籠罩在毒霧中的他們。
這是他們與北越第一次交手。
結果以他們慘敗收場。
只有為數不多幾個人還站著,眾人心里不是滋味的很。
北越的將士清一色身著黑色鎧甲,與這濃白的霧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鶴亭面色森然站在城樓上,他手里還握著弓箭,縱然他們與北越的人離得很遠,但他還是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這是齊見琛在看他。
“國公現在該怎么辦?”蕭戰也吸入了毒霧,只不過他吸入的很少,輕微有些咳嗽罷了。
齊見琛一上來就給了他們這么大一個下馬威,誰知道他還有什么手段在后面等著他們!
待毒霧散了些,謝崇也上了城樓。
任誰都清楚,今日不適合再戰了。
可也不能這樣收尾,否則軍中士氣必然一落千丈。
沈鶴亭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緩緩舉起手中的弓箭,然后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劃破空氣,直逼數百丈開外為首那人。
火把的照耀下,那個身影一直沒有動,直到那支箭快要觸及他的時候,他慢條斯理側身一閃。
“沈鶴亭,孤知道是你,孤也知道此刻晏行率領二十萬大軍已經潛入京都,你猜這個時候等著他的會是什么?你真以為孤會中你們的計嗎?那你可就錯了,你們以為自己費盡心思及殺了宋輝,其實不然,孤讓宋輝過去,便是派他去送死,若是沒有宋輝,你與晏行又豈會輕易離京?”
寂寂深夜,齊見琛的聲音格外清晰。
隨著他話音落下,城樓上眾人臉色一變。
齊見琛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也不知究竟是誰中了誰的計策?
沈鶴亭面無波瀾,齊見琛若是容易對付,那便不是齊見琛了。
突然齊見琛笑出聲來,“孤還在京都安排了一出大戲,這會只怕大長公主快要生產了,孤已經為那個孩子起好名字,就叫齊恒,你覺得這個名字如何?他不會記得大長公主與晏行,等他長大后只會記得是他們害死了他的父親齊珩,父子反目成仇是不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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