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塵并沒有刻意放低嗓音，所以他的呢喃聲，褚依清晰如耳。

就在這時，左塵忽然面目扭曲，表情似乎很是痛苦。

他重重的捶打著自己的頭，厲聲道：“閉嘴！”

褚依嚇了一大跳，自己明明沒有說話啊……

左塵開始渾身顫抖，他怒道：“洛毅跟你有舊，跟我可沒關系！”

“你給我安靜點！”

褚依下意識的后退兩步，她好像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左塵，陳濁。

的確是一個人，但是……

應該說，這兩個人，是共用一具身體！

但是，這是奪舍，還是說練功練的走火入魔，從而心湖之上多出了另一個自己？

陳濁為人放蕩不羈，說是有點下流都不為過，而且終日瘋瘋癲癲，甚至會自說自話。

而左塵則是沉穩許多，似乎……也比陳濁要下手狠辣。

這一路上，陳濁雖然不斷語調戲褚依，但是卻沒有做過太出格的事情。

可當左塵占據這具身體后，只在一瞬間，便將褚依那兩把斷劍再折斷。

倒也真是可憐了褚依，好好的子母鴛鴦劍，先是被洛毅折斷，折斷之后又被左塵再折斷。

這下倒好，就剩下兩個劍柄，還被左塵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左塵倒退而行，全身氣機紊亂，而且在不停的自問自答。

“你想救他？！”

“我偏要殺他！”

“你才是我！別忘了，你才是后來者！”

左塵咆哮著，一頭長發凌亂至極。

從他袖中忽然飛掠出十二枚銀針，圍繞著他上下翻飛，而其中兩枚，忽然激射向了褚依！

這左塵不知是何境，但是褚依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褚依是合體境三層，而左塵，說不定早就已經是合體境巔峰了……

這兩枚銀針瞬間便來到了褚依的面前，最終懸停在了她眉心與咽喉兩處。

距離不足半寸，只要這兩枚銀針，再稍稍寸進絲毫，褚依應該就要香消玉殞了。

褚依只感覺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凝滯了些許，她一動都不敢動，額頭上早已是香汗淋漓。

半晌，左塵緩緩抬起頭，他眼神空洞了片刻，隨后逐漸恢復清明。

只不過方才眼神中的冰冷與狠辣已經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種輕浮與玩味。

他勾了勾手，將褚依身前懸停著的那兩枚銀針喚回，同時將環繞在自己周身的其余十枚銀針全部收入袖中。

他雙手捻住一枚銀針，分別刺入了自己頭顱之上的兩個穴位，隨后扭了扭脖子，伸了個懶腰。

“小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欠揍了，打一頓就好。”

褚依艱難的咽了口水，一雙美眸之中布滿了緊張。

“你……你是左塵？還是……陳濁？”

“要不，你猜猜看？”陳濁咧嘴一笑，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已經出現在了褚依身后！

“拍屁股走人咯！”

“晉陽山，小爺我來啦！”

褚依雙手捂著屁股，臉色漲紅，胸口起伏。

這種事，也就只有陳濁能干出來，而且還樂此不疲！

只不過……

褚依也發現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很奇怪，非常奇怪。

左塵與陳濁，的確是共用一具身體。

但是兩個人的境界，居然不一樣！！

左塵出現的時候，他的境界修為大致在……元識境。

而陳濁……

陳濁雖然總是很不著調，但是偶爾流露出的氣機波動與神識感應，皆會讓褚依全身戰栗。

這說明，陳濁的實力，應該是神海境！

說不定，還要更高出一步。

那便是，半步返虛！

——

姜瑯輕輕打開那柄折扇，先是皺眉，隨后眉頭又輕輕舒展。

“看來不能再與殿下敘舊了，該請殿下上路了。”

洛毅心底一沉，面對返虛境強者，以他此刻的狀態，絕對是毫無勝算。

蘇巍與風十一攔住了陸余身后的污血穢將，小麒麟也留在那里。

麒麟之火對于那戰魂還是有著一定的壓制的。

可如此一來，洛毅身邊就只有一個聚流境的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