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得了佟老六的消息，就派人出去找父親和大哥。后來太太帶著常嬤嬤回去，在屋子里收拾了好幾個(gè)箱子出來，大*奶就走過去攔住。她們兩個(gè)關(guān)起門來，不知在里面做什么。院子里的人只聽見大*奶哭，還有太太的罵聲。”
荀卿染吸了口氣，她就知道，方氏這樣行事一定是背著荀家的人。
“可聽她們兩個(gè)說了什么？”荀卿染繼續(xù)問道。
“她們聽的不太真切，只聽見太太罵大*奶不孝順，心腸狠，大*奶就哭著求太太說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太太給老爺、大爺、她和大姐兒幾個(gè)孩子留條活路。后來太太也哭了，說是事情會做的機(jī)密什么的，不會連累荀家。大*奶只是不依，又說一大家子人還要穿衣吃飯。太太就說拿的都是她的嫁妝，不關(guān)荀家的事。最后太太動(dòng)手打了大*奶，大*奶依舊抱著太太的大腿不放。”
“這是攔下來了？”
荀君暉搖搖頭，嘆氣道：“哪里攔得住，太太的人和大*奶的人還撕打了起來。太太跟瘋了一樣，父親和大哥又在城外沒趕回來，不過是留下一只箱子，太太還是帶著東西出門了。”
荀卿染想起在楊家，荀淑芳獅子大開口，那架勢是要掃光荀家的家底。荀淑芳肯定不會答應(yīng)讓方氏賒欠。方氏進(jìn)京時(shí)，就打算要嫁女，因此帶來很多東西，大多是給荀淑蘭做嫁妝的。如今荀大*奶不讓方氏拿荀家的錢，那方氏能動(dòng)用的，還真是只有她的嫁妝了。
“這件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吧？”荀卿染問。
荀大老爺本身的官職就相當(dāng)于御史，監(jiān)察百官，若讓人知道他家里鬧成這個(gè)樣子，他這個(gè)官可就做不穩(wěn)了。
“大*奶知道歷害，這都是關(guān)了門自家鬧，已經(jīng)下了禁口令了。”荀君暉答道。
雖是如此，可姐弟兩人心里都明白，方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荀家的定時(shí)炸彈了，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暴發(fā)，就會帶累了一家的人。
姐弟兩人說了半天話，容氏打發(fā)人過來，叫了他們?nèi)ヒ四昃印｝R攸和齊儀也在，兩個(gè)得意的孫子在跟前，荀君暉的相貌也十分討喜，又是她眼里的小文曲星，容氏比往日更精神了許多，招呼這幾個(gè)人到跟前，說說笑笑，又留下荀君暉吃了飯，才肯放人走。
城南楊家大宅內(nèi)。
女人的手在白玉觀音，珊瑚寶石盆景、金珠玉串等珍寶古董上一一撫過，最后坐到炕上，打開木匣數(shù)著里面厚厚的一打的銀票。最后靠在引枕上，滿足地噓了口氣。
門簾挑起，一個(gè)男人走了進(jìn)來。
女人忙從炕上下來，對男人福了一福。男人在炕上坐下，環(huán)顧一圈屋里這些珍玩寶器。
“這就是荀家的家底？也不過如此，還算有兩樣可以入眼。”男人的口氣中有明顯的不屑。
“多是方氏的陪嫁。時(shí)間太急，荀家大*奶又出面阻攔，不然還可以再擠出來一些。”女人陪笑道。
“這也算不錯(cuò)了。以后有機(jī)會再擠好了。”
女人笑著斟了杯茶送到男人面前，“爺，事情可都辦成了？”
“放心吧，一切都按原來計(jì)劃，辦的好好的。你不怕她以后找你算帳？”
女人得意地笑了起來，“有爺您在妾的身邊，妾還用怕她。今天這些東西，可是她自愿拿出來的。妾又沒逼她，而且她求的事，妾也替她辦了，她找妾算的什么帳？”
“你就這樣恨她？”
“爺要是過過妾以前的日子，保準(zhǔn)比妾還恨她那。妾現(xiàn)在只擔(dān)心她的病，怕她活不長久，妾要給佛祖燒香，保佑她多活幾年，這苦日子要她慢慢地熬，才有滋味。”女人說這話臉上帶上了恨色。
“寶貝兒，黃蜂尾后針，最毒莫過寶貝兒你的心。不過，爺就是喜歡你這個(gè)性子，對爺?shù)钠狻Ｈ缃襁@事辦成了，寶貝兒，你要怎么感謝爺。”
“爺，”女人身子輕微地抖了抖，隨即妖媚地坐到男人懷里，“妾整個(gè)人都是爺?shù)模瑺斚朐鯓樱碗S爺怎樣。”
窗簾都來不及落下，就聽屋里面悉悉索索衣服想，接下來是男人的喘息聲，女人妖媚的****聲、還有引人獸、欲、毫不壓抑地叫聲。
“你這小妖精，越來越磨人了。”
半晌屋中聲響終于停了下來，男人起身整理衣服。
女人白練般的身子再次纏上去，“爺，怎么這次就這么會工夫，就不要妾了。”
“還不是寶貝兒你交代的事，總要去看看，辦好最后一道程序。”
“爺，妾就知道您最疼妾。”女人嬌笑道，“那齊家……”
男人穿好了衣服，“你嫡母、嫡妹錯(cuò)待了你，你要怎么報(bào)復(fù)爺都順著你，可沒聽說你那妹子有什么對不起你。”
女人撅起了嘴。
男人不為所動(dòng)，“齊家的事，你不要再動(dòng)歪腦筋。齊家四爺，很有其祖父的遺風(fēng)，心思縝密，手段狠辣，鞍前馬后又有一幫得力的朋友。他做事又沒什么迂腐的顧忌，今天那馬跑進(jìn)來，踩死了人也是白死，你難道沒被嚇到？”
“妾是爺?shù)呐恕Ｔ趺礌斁谷缓ε履驱R家老四？”女人嬌嗔道。
男人冷了臉，“你這些小把戲，還是少在我面前耍弄。你這一次次攛掇，可是嫁給爺，心里不滿意，因此嫉恨上你那妹子的緣故？”
女人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坐回到炕上，“爺，妾沒有那個(gè)意思。妾能跟了爺這樣的人，是妾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男人聽了，嘿嘿冷笑了兩聲，回身捏了捏女人的臉蛋，“你心里明白就好。別做傻事，惹爺煩惱。只要你一直乖乖地聽話，爺就寵著你。你看看你現(xiàn)在吃穿用度，以前做夢也沒想過吧，嗯？”
“是，妾跟了爺，很知足了。”女人低頭恭順地道。
男人邁步出門去了。女人疏了口氣，光著身子，也不穿衣，揮手將一只青銅古鼎掃到地下，然后在炕上蜷成一團(tuán)，大睜著兩眼發(fā)呆。
“齊家老四竟然有這個(gè)本事？我不信，我不信。她說安排了人救我，會是真的嗎？不會，她肯定是騙我的。再求她一次，她會不會幫忙……”女人嘴里吶吶地自自語，慢慢地眼睛里流出兩行淚水。
齊府，宜年居內(nèi)已經(jīng)掌了燈，齊二夫人、鄭姨媽、荀卿染正圍著桌子陪容氏打葉子牌。容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幾次該她吃的牌，都讓了過去，齊二夫人和鄭姨媽也常常走神，隔一會就會瞟一眼屋角的西洋座鐘。
荀卿染就比較辛苦了，不能趁這個(gè)機(jī)會贏牌，可在三位長輩這樣的情況下，讓她們贏牌也很困難。
她心里都明白，容氏、齊二夫人、鄭姨媽三個(gè)人，從今天下午開始，就都在等著宮里的消息，荀淑蘭到底會不會跟著公主去和親。而荀卿染也想知道，荀淑芳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辦成這樣一件事？
外面?zhèn)鱽砑?xì)碎的腳步聲，齊****奶急匆匆地走進(jìn)來。
“回老太太和太太，宮里送出信來，荀家四姑娘突然得了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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