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輕嘆,就算是想到了,她看到也會不敢相信。
那個說著,一定會幫助她的律師,最終倒戈了。
她知道。
楚沐澤必然有理由。
她甚至能夠想到那個理由是什么。
原來,最終要靠得就是自己啊。
她綻放一個華麗的笑容,卻是有些空洞:“那么,誰可以給我解釋一下,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嗎?”
楚沐澤扶著門框,聲音清晰,扼殺了沈青瓷最后的希望:“青瓷,法院的判決下來了。最終你并沒有離婚,你一直住在這里,并不合適。”
呵呵!
沈青瓷忍不住想要冷笑幾聲,這才是最殘忍的吧,給了你無盡的希望,最后再把你推入絕望的深淵。
果然,步步驚心啊。
沈青瓷上前一步,黝黑而平靜的眼注視著楚沐澤,往日溫柔的聲音似乎沾染了末世的蒼蒼白雪:“那么,楚律師,你以為該怎么辦?”
“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去哪里都好。”楚沐澤并不避忌她的目光,他將手中的門框握得緊緊的,青筋暴起,目光凌冽,平日總是恣意,閃著光,或正或邪,如同從來都不會熄滅的火焰,如今似乎總算熄滅了。
沈青瓷除了嘆息,也只剩冷笑,因?yàn)樗幌肓鳒I,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逼著自己,似乎要將胸中不斷洶涌復(fù)雜情緒壓抑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看向江風(fēng)瑾:“那么,你呢?江先生?你是來干嘛的?不要告訴我,你是來接我回家的!”
江風(fēng)瑾沉默地點(diǎn)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欣賞地看著沈青瓷,就是這樣子,凌冽得如同一匹狼。這才是沈青瓷最應(yīng)該有的樣子。
那陰森的笑意,似乎帶著惡毒的心腸,讓人不寒而栗。
那些曾經(jīng)被彼此偽裝起來的面孔,最終消失得無影無形,留下了最初的獸性,只能你死我活。
沈青瓷覺得自己就算傻了也不會跟江風(fēng)瑾出現(xiàn)在同框!她猛地沉下嘴角,目光沉著,帶著視死如歸的淡定,發(fā)狠地說:“江風(fēng)瑾,世界那么大,何處都是家。我可以住酒店,找朋友,甚至睡大街蹲大牢,我都不會讓自己跟你江風(fēng)瑾有一毛錢關(guān)系!你可別逼我,不然我分分鐘去搶銀行,不然就拿起菜刀砍了你。”
江風(fēng)瑾上前一步,他不明白沈青瓷為什么要那么狠,他心很寬,原諒她所有的錯,只想重新開始而已。
沈青瓷一連退了好幾步。
帝一似乎看出她的害怕和不適,擋在沈青瓷面前,朝著江風(fēng)瑾狂吠。
沈青瓷此時此刻終于理解楚沐澤的話,有時候,人比狗忠誠。誒……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拿楚沐澤跟狗比。如果說,江風(fēng)瑾的不斷壓迫和靠近,讓沈青瓷的緊繃的大腦幾近崩潰,那么此時跳出來的帝一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她握緊手心,繼續(xù)扯出一抹笑,抬起頭嘲諷地看著江風(fēng)瑾,眼里都是嘲諷之意:“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腳,但是你要記著,法院的判決書還沒有下來。我不會同意這個宣判的,就算楚沐澤是我的特殊代理人,重大的決定他是沒有權(quán)利做的。也就是說,你們之間的協(xié)議,我一個字都不會做。我希望你記住,我有分居的權(quán)利!”
沈青瓷上前一步,看著江風(fēng)瑾的眼睛:“聽著,這個婚,我離定了!就算沒有楚律師也沒有關(guān)系,我還在這里呢。我記得,離婚可以自辯的。如果不行,我甚至可以去考一個律師證。總之,我最后一次告訴你,這個婚,我離定了!”
說完,沈青瓷冷哼一聲,后退一步,走到楚沐澤的面前,恭敬地鞠躬:“這些日子,麻煩楚律師了。”
這似乎是她一個人不斷地在搶戲,她一句話都不想聽他們說,無論是江風(fēng)瑾的,還是楚沐澤的。
她轉(zhuǎn)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本來也不多,畢竟……只是借住一下。
柳安安一直躲在門縫里看著外面的爭執(zhí),看到沈青瓷怒氣沖沖地走回來,下意識地站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沈青瓷看到她,很平靜地問了一聲:“早啊,安安。”
柳安安緊張地握住門框,覺得沈青瓷此這種詭異的氣場既然壓得她說不出話來。這風(fēng)格,跟楚沐澤真的有得一拼,越生氣越沉默,越生氣越正常。
柳安安下意識地跟上去,有些緊張地拉著沈青瓷,勸告她不要沖動。
沈青瓷迅速地收著行禮,很混亂,卻是一下都沒有遲疑,她很快便干脆利落地將自己的行禮扔進(jìn)自己的車?yán)铮缓髲街钡亻_出楚沐澤的家。
柳安安追都追不上……為什么她都當(dāng)了孕婦還能那么蹦跶!
沈青瓷的車開得平穩(wěn),臉上面無表情。
此時。
帝一猛地跳出來,擋在她的車前,似乎在咆哮著什么。
沈青瓷搖下車窗,有些憤怒地看向楚沐澤——管好你家的寵物!她現(xiàn)在肚子里都是火氣和絕望,千萬別逼著她爆發(fā),不然……(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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