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雖然不明亮,但也沒有就此熄滅。
就在瘦高道人臉色變得正常的時候,長壽燈就這樣熄滅了。
瘦高道人臉色無比難看,其中一個道士皺眉道:“師叔,此地頗有些古怪,要不然暫且退去?”
瘦高道人皺眉道:“好不容易找到此處,越是古怪,此地才越是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此刻莫要生出退縮之心,跟著我。”
說著話,瘦高道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取出一條紅色絲帶,心念微動,便將其捆在了幾個道士的手腕上。
“谷中濃霧,看不清,莫要走丟了。”
說完話,瘦高道人又沖懷里拿出司南,放在掌心,滴入一滴鮮血,然后便朝著山谷走了進去。
邁入山谷,濃霧微微散去一些,能看到眼前差不多一丈左右的東西,但也僅此而已。
朝著前面走去,瘦高道人開口說道:“你們自己小心點。”
話音未落,身后忽然響起一聲慘叫。
瘦高道人皺著眉頭,一扯手中紅帶,原本這條紅帶上有著好幾個年輕道士,可當他這用力一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只斷手。
瘦高道人扔出紅帶,從身后抽出桃木劍,嚴陣以待。
可眼前一片迷霧,一丈的距離內(nèi),他什么怪異的景象都沒有看到,其余的東西也不曾感受到。
無比的安靜。
瘦高道人甚至都沒能夠感受到什么特別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濃霧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那只爪子不小,應(yīng)當有著兩只人的手臂那般粗細,閃著寒光,紅色的毛發(fā)生在上面,看著實在是可怖。
瘦高道人來不及害怕,桃木劍揮動,斬在那只爪子上,卻沒能將其斬斷,只是一剎那之后,桃木劍便斷成了兩截。
瘦高道人臉色凝重,懷里的長壽燈猛然掠出,燈火大盛,朝著那只爪子掠去,想要將其逼退。
卻沒有想到,那只爪子直接捏住長壽燈,微微用力,便將其捏的粉碎。
緊接著,那只爪子抓向瘦高道人,直接將他的胸膛刺穿,弄出了很大的一個窟窿,鮮血四濺,碎肉到處亂飛。
這樣的景象,無比的駭然,看著就像是地獄一樣。
瘦高道人卻還沒有身死,他的生機還在急速流逝,卻沒有就此失去。
他拼命的朝著后面飛去,卻發(fā)現(xiàn)不管怎么樣,都沒辦法逃出這只爪子籠罩的范圍。
最后他的生機破滅,才就此倒下,變成了一具尸體。
那只紅毛爪子這才收了回去,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伸出來過一樣。
但片刻之后,有一尊巨大的身影,這才出現(xiàn)在了那個瘦高道人的尸體前。
那是一個兩腳站地,渾身上下都生著紅毛,而它的臉,卻仿佛厲鬼一樣猙獰,讓人一看便生出畏懼。
這應(yīng)當不是人,而是一種異獸。
“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里,而后人會越來越多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個不知道如何稱呼的異獸,卻又能夠口吐人。
這要是讓外面的修行者知道了,指不定會生出多少想法來,自古以來,除去上古神話里的那些神獸和異獸,其余的異獸,都沒有一個能夠說話的。
可那些上古傳說里的神獸和異獸,雖說留有記載,但早已經(jīng)滅絕了無數(shù)年,再也沒有人在世間看到過他們。
眼前這個異獸,不會是那些神獸和異獸中的某個,它是個未知。
就是因為未知,所以才顯得可怕。
無法掌控的事物最可怕。
更何況它還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殺了一位結(jié)發(fā)境的修行強者。
這樣的異獸,只怕也是個金闕境才是。
就在這個異獸說話之后,濃霧里又響起一道聲音。
“悠著點,你不怕那些人類強者沖進來把你殺了?”
那道聲音有些清脆,但無法分辨男女。
異獸說道:“他們又不是陛下,如何能勝我?”
“你這蠢家伙,難道這世上就沒有第二個如同陛下那般強大的人?”
那道聲音有些戲虐的說道:“你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明白的。”
“如果外面真有和陛下一樣強大的人,這座帝陵早被人打開了,為什么偏偏還要用陛下的后裔的鮮血打開?”
那生著一張厲鬼臉的紅毛異獸冷哼道:“即便是真有這樣的強者,他們又何必來此,這帝陵里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濃霧里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吧好吧,算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陛下的后裔已經(jīng)來了,為什么還沒來?”
說到這個,異獸有些沉默。
濃霧里的存在忽然譏笑道:“陛下天心,何必去猜?”
……
……
世上不可能會有密不透風的事情,諸如白玉塵是大順王朝太子,柳邑的師門在北海,長壽觀的道士發(fā)現(xiàn)了這處山谷。
當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很多修行者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什么。
于是前后這山谷前便來了很多人。
不過卻不是所有人都急著走進去,有相當一部分修行者,徘徊在這山谷之外,并沒有急著朝著里面走去。
但他們派出的弟子,無一例外的都死了。
山谷里的古怪,很快便傳了出去。
姜令還在那座府邸里,聽著下屬傳來消息,他在那張地圖上看了很久,最后移開視線,才緩緩說道:“東邊,山谷里。”
“有什么奇怪的人嗎?”
這是問的那一批守陵人,當初在守陵人進入這帝陵之后,有一批人被選出來統(tǒng)治這個世界,也守護著那座城。
他們統(tǒng)治帝陵的方式和外面的統(tǒng)治者方式差別太大,是以百年之期,才在世間露面一次,探查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變化,只有變化不好的時候,他們才會做些什么,而變化發(fā)展一切正常的話,這些守陵人甚至都看不到他們的蹤影,以至于久而久之,其余的守陵人便快要忘了這件事。
如今山谷的事情傳來,姜令第一時間便是想起了那群人。
“沒有,除去走入山谷之內(nèi),無一例外都會死去,其余的,沒有異常,如果真有這批人,還在傳承,他們應(yīng)當就居住在山谷之內(nèi),殺死一切進入的外人。”
是的,很多修行者都是這樣猜想的,進入山谷里,便是為了窺探帝陵真正的秘密,這是真正的守陵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于是他們便會出手,將其斬殺。
也就是說,山谷里的那一批守陵人是很有可能有修行者的,要不然那位長壽觀的瘦高道人,一個結(jié)發(fā)境的修行強者,是怎么死在里面的。
“這里面有金闕境的修行強者?”
姜令自自語,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冷笑道:“即便是一位普通的帝王,都不會相信任何人,何況這么一位千古一帝,留一個金闕境的修行強者在帝陵里面,他就不擔憂?”
生在帝王之家,姜令見過無數(shù)腌臜的事情,帝王家的暗黑和陰冷,看過無數(shù)的手足相殘。
他知道要坐到那個位子,需要的是些什么。
除去心智過人,還有冷血無情。
所以他會比別人多幾分擔憂。
“密切監(jiān)視那邊,出了事情,再告訴本王。”
“王爺,如此大事,我們不盡早準備嗎?”
有人很擔憂,畢竟這事關(guān)大祁皇帝的旨意。
作為大祁的修行者,聽得自然是大祁皇帝的旨意。
姜令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人瞬間臉色煞白,如墜冰窟。
……
……
消息傳得很快。
顧泯和柳邑還沒到臨云城,便已經(jīng)知曉了消息。
看著地圖上的那個位置,顧泯有些無奈的說道:“有些事情,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本來以為就你一個人知道,誰知道,現(xiàn)在都傳出去了。”
柳邑心情不太好,本來這個消息是她進來之前,自家?guī)煾覆鸥嬖V她的,按理來說,不會有太多人知道。
不過誰曾想,這誤打誤撞的,就被這么幾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蹦出來的修行者知道了。
“只是那座山谷里能殺人,一個結(jié)發(fā)境的修行者都死了,我們怎么過去?”
顧泯開口問道:“你師父有沒有告訴過你,那山谷里是不是那批守陵人?”
柳邑搖頭,有些不在意的說道:“總有人能進去的。”
來的修行者里,不止一個金闕境修行者。
顧泯接了一句,“不過他們能到那座城前,卻進不去。”
能進去的,卻進不去,能進城里的,大概也不能通過山谷。
如果真是這樣,這豈不是寧啟皇帝自己弄出的死局?
一位千古一帝,所思所想,肯定是不一般的,他的傳承,并非一般人能夠得到的。
“所以,還需要破局才對。”
顧泯看著前面,有些感慨。
“你怎么知道?”
“猜的。”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