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早當然有上山早的好處,這不,宋寧除去是第一個拜師的,現在還名副其實的成了第三代弟子里的大師兄,以后要是好好修行,說不定就是要替柢山爭光的那個人。
宋寧不好意思笑了笑,“就是上山早了些,運氣好了些,什么大師兄不大師兄的,在小師叔面前,都是晚輩。”
顧泯微笑道:“嘴巴會說,不過這可不重要,還得看你練劍的功夫怎么樣。”
宋寧一臉嚴肅的說道:“蘇師叔說我很適合練劍呢!”
顧泯故作訝異道:“要是他說的話,那么我可就要好好想想了,眾所周知,他這個人極為不靠譜?!?
宋寧啊了一聲,心里想著自己還沾沾自喜這么久,原來蘇宿說話不靠譜?
顧泯沒興致逗他,只是看向那些劍經,平淡道:“做劍修,說難也不難,也就是練劍嘛,不過這條路還是不簡單,先選一本劍經,然后選幾本劍訣,練好了你就厲害,練不好,那可就說不上厲害了?!?
“來吧,先選上一本劍經。”
顧泯的時間不多,今天是他特意抽出來的,等到了明日,還有好些弟子得讓他去教導。
想起這件事,顧泯第一次覺得,以前只有幾個人的柢山,其實也很好啊。
至少不像是現在這樣,麻煩。
在宋寧選劍經的空當,顧泯朝著角落走去,在一旁的角落里見到了書蟲。
這些日子,有很多山上的弟子都見到了他,不過他沒和任何人說話,或許在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書蟲眼里,都沒有值得開口的。
“你這一趟出去,走得時間夠久的,肯定見到不少東西?!睍x抬眼看向顧泯,還是那般溫和。
顧泯說道:“的確,有好些所見所聞,該和前輩說一說的?!?
書蟲點頭,微笑道:“愿聞其詳?!?
實際上書蟲比起來常遺真人還要更像是長輩。
顧泯很認真的說起了這一趟去了些什么地方,見到了些什么人,知道了什么事情,一點隱瞞都沒有。
書蟲聽完之后,有些感慨的說道:“怪不得你和晚云真人看著有些像,原來都是大寧皇族,身體里流著的鮮血都是一樣的?!?
顧泯摸了摸懷里的燭游珠,點頭道:“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書蟲微笑道:“大寧王朝千年前一統世間,數百年前分崩離析,到了如今,居然后人又拜入了柢山,說是巧合,都有些太巧合了。”
顧泯也是有些感慨,但忽然看到了書蟲的表情,后者雖然是在微笑,但眼里似乎有些別的情緒。
“前輩……”
顧泯喊了一聲。
書蟲擺擺手,示意不用說下去。
“既然如今柢山的擔子到了你身上,撐起來便是,你有這個能力,況且你對柢山如何,柢山便會回報給你什么,柢山是個好地方,比任何地方都要好?!?
書蟲微笑道:“好好對柢山?!?
顧泯點頭,柢山也的確是給了他很多,所以好好對待,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書蟲又說道:“下次去郢都,記得給我帶點魚膾回來。”
那是郢都,是顧泯的故國和家鄉。
顧泯點頭。
書蟲看向顧泯,意味深長。
——
梁照由北往南,緩緩而返。
朱厭走在他身后,離開了那位寧啟皇帝,這頭異獸就要自在很多,看著梁照,他其實已經不止一次生出要殺了梁照,自己逃之夭夭的想法。
但是每次生出這個想法,他都很快打消。
他的顧忌很大。
寧啟皇帝就是那個源頭。
路過一片原野,梁照忽然轉頭看向朱厭,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些日子,你對我對了多少次殺機?”
朱厭瞥了他一眼,也是直白道:“十八次?!?
“不敢動手?”梁照說道:“要么你現在就把我殺死,要么就真的聽我的?!?
朱厭輕蔑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梁照認真說道:“如果你不聽我的,等我下次見到他,我一定會讓他把你殺死?!?
朱厭陰冷道:“你真不怕死?”
“就這么渾渾噩噩活著,還不如死了?!绷赫照f道:“像是你這樣的人,想來也會有想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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