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隨手將那一枚七孔針彈進了臨清池里:“我為什么要殺他,以及怎么殺的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這一枚菩提珠是前朝趙氏死士的信物?!?
李毓這才重新將視線放回手中的珠子上。
賀林晚道:“這次與大驥國一戰大獲全勝,卻讓皇帝意識到他可以倚重的那些將領居然大多出自老晉王和羅老將軍一系,哪天你們晉王府要是打算謀反,這些精兵強將是聽你們的還是聽他的?”
李毓道:“這些將領雖然曾跟過我祖父和羅老將軍,但是他們不一定會站在晉王府這一邊。我父王從未上過戰場,我也一直在京城長大,與他們并無半分袍澤之情,他們又怎會拿出自己的身家性命來追隨如今的晉王府?”
賀林晚聞一笑:“你這話我是信的,只是那位陛下可不會信?!?
李毓看了賀林晚一眼:“這與前朝皇室趙氏有什么關系?”
賀林晚道:“你得讓皇帝意識到你們循規蹈矩晉王府對他帝位的威脅遠遠比不上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前朝皇室對他的威脅大,這與才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李毓不置可否。
賀林晚繼續道:“今日露華宮的刺殺你可聽說了?”
李毓看了賀林晚一眼:“是湖陽公主身邊的寧易救的駕。”
賀林晚冷冷一笑:“就算寧易不救駕,你以為他們今日就能刺殺成功?”
賀林晚斜睨了李毓一眼,“一壺毒酒,兩個刺客就能行刺皇帝,當初你曾祖父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那杯酒之所以能到皇帝手里就是因為它不可能有毒,而寧易當時若是再晚一瞬動手,那宮女就會被藏在暗處的暗衛射死?!?
李毓靜靜的看著湖中的燈影,沉默不語。
賀林晚抬手摘下一片柳葉:“皇帝當時特意留下了那個行刺的宮女當活口,卻沒有當場問詢,怕是另有目的。而趙氏的死士么……當初趙氏亡國,你曾祖父對趙氏一脈趕盡殺絕,你可曾聽說過有死士被活著俘虜的?”
李毓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賀林晚將柳葉一圈一圈繞在自己的手指上,并不回應李毓的話,徑自道:“趙氏的死士,從來就沒有想死而死不了的,他們行動之前已經服下秘藥,想死只要用特定的方法催動藥物,根本用不著兵器或者咬舌自盡?!?
李毓道:“你想說趙氏的目的是晉王府?”
賀林晚搖了搖頭:“還記得上次斗獸場上那只發狂的豹子嗎?那也是趙氏的手筆,那只豹子其實是中了一種名為‘活尸散’的毒,這種毒是前朝趙氏手里才有的。我猜趙氏的目的就是挑起你們晉王府和皇帝一系的爭端,想要將京城的水攪混了,他們好從中謀利?!?
李毓看著手中的菩提珠道:“看來這前朝趙氏還真是無孔不入。”
賀林晚聞一笑:“你現在大可不必將他們當做仇人,你最好還是盼著他們不要太快被皇帝給滅了,說不定以后就有你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李毓聞淡聲道:“我不會聯合趙家人來與李家人內斗。”
賀林晚聞一嘆:“那還真是可惜了?!?
李毓道:“不過能利用趙氏時我不會手軟?!?
賀林晚彎了彎嘴角:“你還是先想想怎么應付今日之事吧。我若是那刺客,就會招認自己是來替老晉王報仇的,并揭露當年晉王戰死的真相?;实郾厝粣佬叱膳?,然后更有借口收拾老晉王當初的那些老部下了?!?
李毓沉默了一瞬:“你今日賣我這么大一個人情的目的是什么?”
賀林晚被揭穿了也不惱,頓了頓才道:“寧易目前與你并無利益沖突,我求你在力所能及之下護他?!?
李毓冷冷的看向賀林晚:“你為他求我?”
賀林晚低下頭輕輕撫弄著手中的柳葉:“是?!?
李毓冷聲道:“憑什么!”
賀林晚不說話,她將柳葉輕輕含入自己的唇間,一段悠揚的曲調從她唇間流瀉出來,溫柔輕靈之中又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引人入醉。
李毓靜靜地看了賀林晚許久,終于撇開頭道:“我最多不拆穿他的身份?!?
賀林晚輕輕地吹完了一小段曲子,才將那一枚柳葉拿開。
她走到湖邊,將柳葉拋入湖水之中,看著它漸漸飄遠了才回過身看向李毓:“你護他性命三次。”
在李毓動怒之前,賀林晚輕聲道:“我幫你保住公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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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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