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又去看樹上貼著的符咒,他自小畫符箓,一本書畫得爛熟于心,盯著那張張黃符,皺眉道:“這符,我怎么未曾見過。”
中年人神色一動,矮子先笑起來:“小兄弟,玄門各宗,自家有自家的法門,你方才多大的年紀(jì),豈能什么都知道。”
他這樣說,倒也有理,謝玄并不放心,拿出自己畫的符咒,貼在他與小小睡的那幾棵樹后,連同老道士那里,都一并貼了。
結(jié)陣、架火,十幾號人圍坐在中間,入了夜,林中反而一絲風(fēng)都沒有,紅線上系著的銅鈴紋絲不動。
小小坐在謝玄身邊,無人有睡意,都睜著眼睛等待黑夜過去,就只有那個老道士,把酒葫蘆一橫,枕在腦袋后面,當(dāng)作枕頭,呼呼大睡。
謝玄看了,頗為佩服,他自小到大從沒怕過,坐在人中竟然也有些忐忑,心中想到,這有什么好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該似這位老前輩一般灑脫。
也把身子往后仰,一只手墊著當(dāng)枕頭,一只手?jǐn)偲搅耍瑢π⌒〉溃骸皝恚蹅円菜粫骸!?
小小并不困倦,但她還是靠在謝玄肩頭,喁喁說道:“我的眼睛……更清楚了。”
幾個鏢師圍坐一堆,如臨大敵,自家兄弟生死不知,輪到他們,還不知道有沒有福氣活過今夜。
俱都坐在鄭開山的身邊,有的悶頭喝兩口酒,有的吃幾塊肉,沉默寡。
鄭開山皺皺眉頭:“咱們兄弟大風(fēng)大浪,什么沒有見過,怎么擺這個哭喪樣,把酒肉俱出,咱們同飲同樂,往日押鏢不許你們消遣,今日沒什么顧忌,該玩的都玩罷。”
鄭開山說的消遣,便是開賭局,押鏢的規(guī)矩,到了夜里也要留幾人值夜,長夜漫漫,相對苦坐多么無趣,這些人便自己湊局,圖個熱鬧,熬上一夜也不發(fā)睏。
可鄭開山下過令,怕他們沉迷賭局,讓宵小鉆了空子,只要押鏢局途中開賭,一律從鏢師降到趟子手。
幾人得了鄭開山的令,摸出一付色盅來,就在大石上開局賭大小,三把過后,方才頹喪之氣一掃而空,林中又熱鬧了起來。
矮子到鄭開山的身邊:“鄭爺,咱們只要兩兩結(jié)隊,離開之時萬不要孤身一個,咱們這么多人,有火有符,什么東西也不敢進來。”
前幾回都是尋常人著了道,這回有幾個玄門人在,什么妖魔鬼怪,要來之前也得惦量掂量。
其中一個吃得多了要解手,他解了褲帶就想在樹邊方便。
矮子趕緊道:“不成!紅繩符咒碰上污穢物便效用全無,我陪你去林中便是。”
那大個子生得高壯,仿佛座小山一般,矮子在他的面前就似個矮樹墩子,兩人結(jié)伴入了林中,沒一會兒又回來了。
一人問他:“可有事?”
“能有什么事兒?一泡尿罷了。”又伸手去摸色盅,賭數(shù)大小來。
矮子并不回到他兄弟身邊,反而坐到了瘋子的身邊。
他一直長袖善舞,十分會與人打交道,突然不不語,連他兄弟都覺得古怪,走過去他:“哥,林中沒什么罷?”
矮子搖搖頭。
高個兒見他搖頭就放心了,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石上,從懷中掏出餅來,遞給矮個:“哥,你吃這個,這個烘得軟些,過了今兒晚上,咱們就去醉紅樓,好好吃一頓酒,再叫兩個漂亮小娘侍候侍候。”
他手中的餅子剛要遞過去,瘋子突然發(fā)難,一把拍掉了高個兒手里的餅,高個子一下怒了:“你這瘋子,搗什么亂?”
高個兒伸手便要打他,瘋子在火堆中跳來跳去,他竟也知道往鄭開山那里跑,幾個鏢師到底與他有交情,見高個兒要打他,都皺眉看過來。
“他一個瘋子,莫要與他計較。”
這番吵鬧,把小小吵得坐起,眼睛隔著火光看向眾人,瞳仁中霧色深濃,她輕輕一扯腕間紅繩。
謝玄立即坐起:“怎么?”
小小眼睛盯著火,瞳中卻沒有半點火光,她輕聲道:“矮子不是矮子。”
謝玄皺眉,小小接著說道:“矮子是皮影。”
矮子的身后,吊著一個又窄又長的灰影,影子有樹那樣高,細(xì)手細(xì)腳,牢牢吸住了矮子的四肢手腳,仿佛將他提在手中。
矮子此時,就像是個活皮影。
小小話音一落,林間無風(fēng)葉動,沙沙聲響不斷,小小倒抽一口冷氣。
葉瓣搖曳之時,樹影之中處處是那細(xì)而窄長的影子,它們有的比樹還高,從頭頂往下望,盯著紅圈里的十?dāng)?shù)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豆豆:我突然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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