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十二歲了。”五皇子覺得薛遙的過度保護(hù),會影響七弟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于是理直氣壯地爭辯:“我十二歲也不知十三歲那年,有天早上一醒過來,就感覺……”
“啊啊啊啊啊啊!”薛遙死死捂住小胖崽耳朵,并開始咆哮,試圖憑借自己的嗓音,蓋過五皇子的不健康自訴,避免小胖崽遭到污染!
六皇子見薛遙一臉崩潰,趕忙上前捂住五皇子的嘴:“別說了五哥!這些事,該懂的時候老七會自己問的。”
“老七已經(jīng)在問了。”七皇子一臉好奇。
“殿下怎么還能聽見!”薛遙更加用力的抱緊殿下的腦袋!
小胖崽嬰兒肥的臉頰被他擠得小嘴都嘟了起來,景象十分委屈了。
被迫嘟著嘴的七皇子目光威嚴(yán),注視不肯松手的傻遙遙,口齒不清地下令:“鳳(放)肆,松手,殿下喲(要)聽五哥說!”
老父親根本不能容忍孩子聽這些成人話題,態(tài)度堅決的拒絕:“乖乖地殿下是不能聽這些的,今天回去多喂一碗奶,咱們不聽五哥講了好不好?”
五皇子和六皇子:“……”
身為男人怎么會對這種事輕易妥協(xié)!
就算是一百碗甜奶,七弟也會堅定拒絕的!
“好。”七皇子立即接受了傻遙遙的賄賂。
“就當(dāng)我沒有這個弟弟。”五皇子神色滄桑的望向遠(yuǎn)方。
六皇子嘆息著搖搖頭,又看向還跪在職房角落的高手太監(jiān),回頭對薛遙道:“遙遙,咱們幫幫他,讓大哥把他調(diào)去惠妃宮里當(dāng)差。”
“萬萬不可!”薛遙連忙解釋道:“這點(diǎn)小事,交給我打點(diǎn)就好,太子殿下出面反而會引起下人重視,萬一有人調(diào)查到此人從前與惠妃相識,傳出閑話,反而不妥。”
五皇子覺得有道理,皺眉問:“那怎么才能不讓人懷疑?”
薛遙想了想,回答道:“我明日去惠妃宮里,看看有沒有想去太子殿當(dāng)差的小公公,到時候我以那個小太監(jiān)打點(diǎn)為由,把這位高手換去惠妃宮里,多半沒人會注意他。”
太子身邊當(dāng)然比冷宮妃子身邊當(dāng)差更有前途,不怕找不著削尖腦袋想換差事的太監(jiān),假裝高手太監(jiān)是被換走的倒霉蛋,自然就不會惹人注意了。
太子午歇醒過來,睜眼就瞧見妻子側(cè)躺在身邊,正傻乎乎地看著他。
目光對上的一瞬,太子妃紅著臉把視線垂下去了,起身準(zhǔn)備給丈夫更衣。
起身的時候,她衣服在床上擰亂了,上衣往束腰上提了一截,前襟松散滑落了一截,露出鎖骨下令人遐想的暗影豐腴。
這若隱若現(xiàn)的一幕,讓剛睡醒的太子爺目光里翻涌起暗暗的侵略氣息。
太子妃趕忙理好前襟,以免自己的失儀,導(dǎo)致丈夫白日宣淫。
熟讀女四書的女人,本就習(xí)慣把丈夫的不是往自己身上攬,白日丈夫起邪念,也要?dú)w咎于自己不檢點(diǎn)。
她嫁了個找不著半分不是的男人,論品貌氣度談吐,都讓她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生怕自己行差踏錯愈發(fā)配不上他,所以平日里,太子妃一舉一動都顯得過分拘謹(jǐn)?shù)亩饲f。
這種端莊是能給男人降火的。
可血?dú)夥絼偟哪腥硕喟氩幌矚g這種降火方式。
自幼在宮里長大,陸錦安早看膩了這些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姑娘,這是他對妻子始終憐憫多于愛情的原因——
妻子在他面前的表現(xiàn),就好像隨時被一整個軍隊圍觀一樣的拘束,笨拙又扭捏。
夜晚入帳前,太子妃還要先讓宮女滅燈才脫里衣……
結(jié)婚三年,陸錦安都沒見過她衣服下面的樣子,完全是靠手感和想象力,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妻子。
雖說是皇子,陸錦安少年時期也沒少偷看春宮話本之類的“有害讀物”,心里對床笫之歡的期盼,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
他并不期待一個在歡愛時,寧可咬破嘴唇、撕壞床褥,都不敢大方叫出聲的女人。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他娶了她,就有責(zé)任接受這女人的性格。
少年時代對女人的幻想,就永遠(yuǎn)留在想象之中也罷。
太子妃輕手輕腳幫丈夫扣上腰帶。
整理前襟時,目光落在太子下巴尖,她輕聲說:“妾身這兩年來吃用都有母后的賞賜,攢下不少細(xì)軟無處花用,就兌了銀票,殿下試行的糧倉不少地方要花銀子,剛好能讓妾身這點(diǎn)積蓄用在正途,也算是替老百姓出一份力……”
說完,她從袖袋里翻出一只打了死結(jié)的荷包,低著頭遞到陸錦安面前,不敢跟丈夫?qū)σ暎袷桥滤幼约撼鍪趾帷?
陸錦安原本板著臉想要拒絕,卻被妻子這癡憨的舉動惹得嗤笑一聲,垂眸看了眼荷包,發(fā)現(xiàn)打了死結(jié)。
依他對妻子的了解,荷包里估計是有什么讓她不想當(dāng)面談?wù)摰臇|西。
出于好奇,陸錦安接過荷包,也不說肯不肯收,直接暴力扯斷了死結(jié),抖出里頭折得方正的三張銀票,打開一看,他臉色霎時變了。
太子一雙鳳目威嚴(yán)地看向妻子:“你哪來這么多積蓄?”
太子妃急忙解釋:“妾身這兩年……”
“你就算兩年不吃不喝分文不花,也攢不了這么多銀子。”太子憋著怒火,嗓音沒了刻意的溫柔,低頭盯著妻子質(zhì)問道:“你動自己的嫁妝了。”
“沒有!”太子妃慌忙抬頭否認(rèn):“這些錢多半都是這兩年攢下來的,還有……爺從前送妾身的頭面。”
陸錦安一愣,抬起目光看向妻子頭上的釵環(huán),居然都是些廉價首飾,還有根他從金陵帶回的桂花陶瓷發(fā)簪,一腦袋首飾加起來不足十兩銀子的廉價感。
“你把孤送你的頭面都賣了?”陸錦安一臉驚愕!
太子妃嗓音有點(diǎn)發(fā)顫:“還剩好些呢!頭面太多了,妾身用不上,總擱著不戴,成色也不好了,不如拿去給受災(zāi)百姓救急。”
“你……”陸錦安簡直無話可說,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彎身抓起妻子的手,把銀票塞還給她,命令道:“去把首飾換回來。”
太子妃仰頭看他:“妾身用不了這么些頭面。”
陸錦安平心靜氣跟她講道理:“你在孤面前寒磣點(diǎn)也就罷了,若是讓父皇母后發(fā)現(xiàn)你成天帶一頭這樣的東西,叫孤如何解釋?”
太子妃本只想用自己的首飾換些銀兩,支持補(bǔ)貼丈夫試行新政,此刻經(jīng)太子一提醒,才想到這些頭面不止是自己的財物,也是丈夫的臉面。
自己成天在皇后身邊伺候,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首飾的問題,皇后沒準(zhǔn)會責(zé)問太子!
太子妃臉色一白。
女四書沒教她如何幫丈夫解決新政方面的困難,她卻總想著幫忙,能做的只有想方設(shè)法壓縮自己的吃用,貼補(bǔ)丈夫,不料竟然犯了蠢,心里頓時自責(zé)萬分,眼眶都紅了,無措地仰頭盯著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