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花容悲傷欲絕,冷笑道:“花木槿說得沒有錯(cuò),陛下果然還愛上了這個(gè)賤婢。”
“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跟我提這個(gè)名字,”撒魯爾臉冷得可怕,一刀揮去,三個(gè)銀甲人倒地,他回首對皇后大聲吼道:“不要跟我提這個(gè)名字。”
他終是愛上了碧瑩,而碧瑩也愛上了他。
以前在西楓苑時(shí),非白曾對我說過,人生的誤會(huì)有很多,有些誤會(huì)終其一生也無法解開,令人一生掙扎,生不如死。
我與非玨錯(cuò)過一生,同碧瑩之間似是進(jìn)入了一個(gè)死胡同的誤會(huì),而這兩人也因?yàn)榕屎凸麪柸式Y(jié)出了一個(gè)死結(jié)。
“看到了沒,快走。”段月容在我耳邊輕叫,我回首,他的身上慢慢地血染一身,場中的情勢漸漸倒向了撒魯爾,黑甲吞沒了銀色和紅色,處處散落著紅色的紫羅蘭方巾,那殷紅一片,已分不出是那鍺紅本色還是鮮血染成,果爾仁臉上拉了道口子,滿面陰沉地護(hù)著女太皇,不停地殺著躍上臺來,高呼著殺果爾仁的黑甲兵士。
忽然撒魯爾躍上祭臺,怒吼一聲,果爾仁兩個(gè)護(hù)衛(wèi)已被他砍個(gè)四分五裂。
“老臣一路扶持可汗母子,還看護(hù)陛下長大,”果爾仁冷冷道,眼中有著不可見的傷感:“陛下如此待老臣,殘害忠良,不怕騰格里的懲罰嗎?”
“老匹夫,”撒魯爾恨然地一刀砍去,“你勾引我的母親,穢亂后宮,私藏孽種,想取朕而待之,你真以為我不知么?”
果爾仁頹然倒地,擦著嘴邊的血跡,冷笑道:“孽種?我同你母親的孩子是孽種,那你這個(gè)身上有一半漢人血統(tǒng)的野種又算什么?”
撒魯爾的眼瞳恨似烈火,好像那磅礴大雨亦無法澆息他的怒火,正欲上前拼命,果爾仁與女太皇眼波微觸,便將手中的彎刀甩向撒魯爾,撒魯爾一刀揮開,那刀彈向祭壇的金狼雕像,正中那狼眼睛,果爾仁地下的石板一陷,掉了下去。
隨即祭壇周圍的石狼口紛紛吐出鐵箭,射向場中人,皇后驚呼聲中,那比雨絲更細(xì)密的箭陣射了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段月容一把抱住我,隨手提來一個(gè)突厥人擋在眼前,我看不到任何人,只覺慘叫聲不覺于耳,我的四周下起了令肉作嘔的血腥雨,剎那間血流成河。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前面的突厥人吐著血沫成了一個(gè)可怕刺猬血人,憤恨地看著段月容,段月容卻冷冷甩開他,抱著我蹲下,躲在尸山中。
“這個(gè)果爾仁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啊。”段月容紫瞳看著我,卻閃著一種嗜血的興奮:“連自己人也不要了,難怪撒魯爾這么想要除掉他。”
我混身抖著,心中卻忍不住想著,皇后和碧瑩都在臺下,撒魯爾會(huì)救那一個(gè),碧瑩還是皇后?
一回頭,卻不期然遇上一絲熟悉的眼神,布滿混濁的血絲盯著我。
我一愣,這不是那個(gè)張老頭嗎,他怎么也在,他同我們一樣,躲在尸山下,身上穿著一件撒魯爾兵士的黑甲,臂上也系著紫羅蘭紅巾,還是滿臉蜇子,一只小眼,不過身上的鑼鍋?zhàn)釉缫巡灰姡@得身材高大,我早就知道他是易容的,不過他長這么高,我居然一時(shí)沒辦法習(xí)慣。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也一徑默然地看著我,兩人臉上,身上全是濺滿的血雨。
箭聲漸消,我們站了起來,眼前一片尸山,我看向高臺,空無一人,沒有女太皇,撒魯爾,碧瑩,還有皇后,都不見了蹤影,一片靜默,唯有耳邊悲戾的血雨腥風(fēng)大聲作響,不停地往人臉上刺去,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我驚回頭,尸體堆積著的天祭壇更顯得空曠而可怕,唯有那個(gè)掛著嘲諷之意的段月容,四處找稱手的兵器中,還有正在包扎手臂的張老頭,兀自沉默。
我蹣跚四處翻著尸體,喚著齊放的名字。
漸行漸至祭壇邊緣,手扶一只石狼,我的心開始絕望,忽然成堆的尸體中一人猛地抓住了我的手,一張猙獰的臉露在我的眼前:“花妖精,還認(rèn)得我嗎?“
“你們小五義害得我流離失所,我要同你一起死。”原來是香芹,我奮力掙扎,她瘦骨嶙峋的手不放我們,眼神瘋狂地盯著我,我向后抵住那頭石狼,仿佛背后抵住了什么機(jī)關(guān),腳下的地板猛然往下蹋,我同香芹,還有一群尸體往下掉,我一扭頭段月容和那個(gè)張老頭都向我奔來,然后一片黑暗包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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