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眼前卻是前世投胎前地府的過往總總,紫浮對我那莫名其妙的一笑,猛然驚覺,他的笑容原來是這樣的空洞和悲哀。
隨即又是段月容伏在石洞口那絕望而心碎的嘶喊:“木槿,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沒有心,沒有心的女人。”
月容,我如果死了,你會解氣嗎?
未知的黑暗涌了上來,痛苦中的我終于失去了意識。
尾聲
“木姑娘,木姑娘。”我睜開了眼睛,一縷紅發(fā)絲輕輕撩著我的臉頰,癢癢的,我坐了起來。
陽光透過花叢,微灑在我眼中,我輕抬手,咦,我的手不疼了,胸悶也消失了,混身從來沒有這樣輕松過,耳邊百鳥婉轉(zhuǎn),我正坐在厚厚堆積的花瓣上。
一個粉衣少女,俏立在桃花雨中,正側(cè)頭抿嘴對我微笑:“姐姐。”
“初畫,”我開心地跳了起來,向她走去,忽然注意到初畫的旁邊站立著一個秀氣的黑衣青年,他對我靦腆地笑著:“木姑娘好。”
我停住了腳步,細(xì)細(xì)地看了一會,恍然大悟地喚著:“您是魯元先生?”
魯元點點頭,對我似是笑意更深。
“先生。”身后有人輕聲喚我,我轉(zhuǎn)身卻見一個滿面憨直的小少年站在那里搔著頭,對我呵呵笑著。
“春來,”我欣喜若狂,奔上去,抱著他淚流滿面。
初畫笑道:“姐姐,時候到了,我們走。”
“上哪里去?”
“你本不屬于這里,姐姐忘了嗎?”初畫溫然笑著:“是紫微天王錯夾著你入了這個世界的,你同春來的陽壽已盡,我和魯先生是來帶你走的,去那往生的世界,彼岸花的樂土。”
她微抬手,往事便在我腦海中一一閃過,可是我卻覺得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或事,可是再一想起,卻是一片空白,心上隱隱地似冰錐在凌遲,痛了起來。
桃花艷紅,紛芳的香氣令我恍惚地點著頭,拉著春來舉步走向初畫。
“木槿,”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身后輕喚著。
我回過頭去,酒瞳紅發(fā)的陽光少年背負(fù)著雙后,一身紅衣飄飄的他,在陽光下對我朗笑著,他掛在胸前的銀牌子耀著我的眼,我微笑了:“非玨,你是來送我的嗎?”
“不,木槿,我是來接你的!”他瀲滟的酒瞳反射著陽光的溫暖,他上前拉著我的手,我耳邊閃過一陣輕微的叫聲,再回頭,卻見初畫和魯元驚恐地看著我們,春來瞪著眼睛,大聲叫著惡魔,初畫身邊的桃花落得更猛,兩人微露痛苦之色,她一掩長袖,同魯元和春來漸漸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驚詫地喚著他們的名字,向她消失的方向走去,非玨卻拉緊了我。
他還是那樣柔笑著:“木槿,你本不屬于這里,讓我?guī)闳o憂城,”他一指遠(yuǎn)處云層中一抹縹緲的嫣紅,似有千萬株櫻花隨風(fēng)搖落微笑,他快樂地對我說道:“去那沒有戰(zhàn)爭,沒有痛苦,沒有憂愁的地方,就我們兩個,再也不要有離別和淚水,你本不該來這世上,我也不該來這血腥之地,就讓我們永遠(yuǎn)離開這些痛苦,去實現(xiàn)你心中的長相守,永不分離。”
我心花怒放,我終于可以去尋找那長相守。
方自舉步,心中卻一滯,奇怪地想著,何謂長相守?
什么是長相守,方才那心痛的感覺又起,我一定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不要去想了,這會讓你很痛苦的,”非玨拉緊了我的手,我感覺我和他漸漸飄浮了起來,往那滿是櫻花嫣紅的無憂之城飛去。
我輕松地想著,對,不要再去想了,我要去那無憂之城。
“不要去,木槿。”一聲嘆息在我們身后響起。
回頭看去,卻見一人站在木槿樹下,烏發(fā)飄揚,紫色眸光閃處,悲憫萬分,這人長得很熟悉啊。
我的胸口隱隱地痛了起來,哦!這是那個紫浮。
他一臉祥和地站在木槿樹下,對我輕柔地嘆著氣:“木槿,你不要跟他去。”
我恍然大悟地笑著:“你是紫浮,我記得是你拉我下界的,不過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該離開這個世界啦。”
“傻瓜!”他憂郁地笑了起來:“一切才剛剛開始,每次都是這樣,你總會想要逃開,這一次也不例外嗎?”
他向我微一抬手,纖指優(yōu)雅:“這一次,請問一問你的心。”
我詫異地看著他,可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我的胸前似有什么東西在發(fā)著紫光,我探手入懷,方才觸到一塊溫潤凝滑的石頭。
驟然間,胸口涌起一絲溫暖,我聽到我的心臟強烈地跳動聲。
非玨驚恐地看著我,以至于俊臉扭曲了起來,他在旁邊瘋狂地哭喊了起來。
我的胸口灼熱地燃燒起來,像烈火焚燒著我的心,我驚慌地扯開領(lǐng)口,一塊紫色的石頭發(fā)出白晝陽光一般耀眼的光芒,快速地吞嗜著我胸前的皮肉,嵌入我的心臟。
巨痛中,我睜不開眼睛,混身每一寸肌膚都在痛,都在燃燒,一直我靈魂深處,我的心,我的心在燃燒。
元慶二年元三月初二,天下傳聞,突厥第一名臣果爾仁帶領(lǐng)火拔部在突厥天祭之際公然發(fā)動叛亂,使人刺殺突厥萬人景仰的女太皇,并在弓月宮中埋下的炸藥,欲一并陰謀行刺突厥緋都可汗,宮中多處宮殿毀損,宮人受傷無數(shù),所幸緋都可汗有騰格里保佑,雖受了重傷,性命卻無憂。
緋都可汗身心受闖,幾次痛哭于樽前,直至?xí)炟悖詈笕匀幻懔τH自舉行了詹寧皇太后的火葬儀式,西域諸國紛紛遣使前來紛紛哀悼,西庭亦派出踏雪公子親自出席儀式,并送來了西庭世祖親自寫的吊文,賜溢號寧帝。
同日,葛洛部伯克阿米爾聯(lián)合大理擊潰烏蘭巴托的火拔黨族,火拔族無論男女老少,均遭野蠻的屠殺,無一幸免,而烏蘭巴托從此歸葛洛羅的阿米爾葉護所有。
之后,突厥歸還了多瑪城及太子新妃洛果吐司之女于大理,并同意迎娶大理宗氏女為可賀敦,以修和好。
緋都可汗最寵愛的可賀敦,火拔家的熱伊汗古麗,因為父兄的叛亂而受到牽連,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以至于小產(chǎn),悲痛欲絕之下,得了失心瘋,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認(rèn)識了,俱說整日抱著一個長辮子的布娃娃哭笑成癲,仁慈的緋都可汗,不但沒有將其打入冷宮,甚至沒有撤去她的大妃封號,但是為了大妃娘娘的病情,仍然將其遷入以前女太皇住的冬宮。可汗憐木尹太子及阿紛公主年糼失母,便讓皇后代為教養(yǎng),并重新掌管后宮事物。
元慶元年突厥的雨水略微嫌長,老天爺似有下不盡的春雨,如同草原上純樸的牧民懷念女太皇的淚水,又似在哀嘆火拔家一去不復(fù)返的榮耀。
已是驚蟄時分,春雨仍是不停,宮人的汗水混著雨水,不停歇地修復(fù)著被炸毀的宮殿,緋都可汗左手掛在繃帶之中,坐在金玫瑰園的涼亭中,聽著嗘嚦嚦的三月春雨,看著金玫瑰園中花朵在雨中調(diào)殘。
“降夫既旋,功臣又賞,班荷元勛,蘇逢漏網(wǎng),寧帝奇后,天降樂圣,名曲清樂,今古第一,萬古留芳.......”
“夠了!“
撒魯爾面無表情地打斷了阿米爾,仍是盯著金玫瑰園,口中滿是諷意:“只要先帝滿意不得了,先拿去祭了先帝再!”
阿米爾躬身曰是。
撒魯爾微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道:“那些潛入地宮的老鼠可有蹤跡?”
阿米爾單腿跪下,慚愧道:“偉大的可汗陛下,地宮已塌,沒有發(fā)現(xiàn)踏雪公子的蹤跡,西安那邊亦沒有踏雪公子消息。”
“原氏的暗人可有異動?”
“似是憑空消失了,我無法查到。”
“他果然沒有死,”撒魯爾冷哼一聲,微側(cè)身間,似是牽動胸前傷口,眼中閃出一絲恨毒,口中卻念念有詞:“君不聞秦中踏雪,美而謙潤,敏而博聞,智者千里,舉世無雙,這個踏雪,素有傲名在外,卻扮個又臭又臟的老頭,潛在先帝身邊,還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與朕周旋數(shù)月,隱而不發(fā),斷非常人。”
他的酒瞳瞥向阿米爾:“你且記著,這個原非白將會是我大突厥最可怕的敵人。”
阿米爾不易察覺地微抖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段太子回到了葉榆,葉榆大皇宮內(nèi)名醫(yī)如云,至今不見太子面眾,似是受了重傷,唯一令臣怛心的便是大理同君氏的暗人仍在附近徘徊,似是在搜尋花木槿.......”
“住口,朕不要聽到她的名字,”撒魯爾暴喝一聲,阿米爾立時噤聲,卻見撒魯爾胸膛起伏,然后捂著傷口頹然倒地:“阿米爾急忙上前監(jiān)視撒魯爾的傷勢,所幸沒有崩出血來。
撒魯爾平復(fù)著自己的呼息,強自隱下胸口的傷痛,對著阿米爾忽地微微一笑:“自今日起,嚴(yán)密搜索,原非白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至于那個賤人,”他冷冷道:“立誅之,提頭來見。”
春雨似澆到了阿米爾的心底,讓他感到冰冷,他垂首看著大理石的地磚,只覺眼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君主,原來是這樣的陌生。
雨聲漸止,玫瑰瓣上顫顫的滴著水珠,如美人玉顏淚不止,君臣一陣沉默,撒魯爾癡癡看了一陣新雨嬌蕊,慢慢啟口道:“朕想重新為拉都伊舉辦葬儀,封為可賀敦,你去替朕擇個日子。”
阿米爾眼中淚光隱現(xiàn):“葛洛羅部替拉都伊叩謝陛下隆恩。”
撒魯爾抬手讓阿米爾退去。
他又看了一會碧葉晶珠,喚了聲:“阿黑娜。”
不久一個老宮人前來,他低聲問道:“她可好?”
阿黑娜跪啟道:“大妃娘娘還是日夜不眠,終日抱著花姑子啼哭不止,她想見太子和阿紛公主。”
撒魯爾一陣黯然,久久不語:“大妃身體不適,還是由皇后代為教養(yǎng)宜,你切盡心照顧大妃,不得有誤。”
阿黑娜似是有話要講,但看著可汗冷酷的眼睛,終是閉上了嘴,退了出去。
撒魯爾心中一陣煩悶,便步出涼亭,信步向樹母神走去。
紫殤的力量有多么強大,越是離碎心殿近,越能感到前塵往事的干撓,當(dāng)幾方人馬為打不開結(jié)界時,他果斷地犧牲了他剛出生的女兒,打開了結(jié)果,沒想到原非玨已經(jīng)換走了紫殤,他越來越捉摸不透原非玨了。
難道真得像花木槿說得那樣,原非玨遠(yuǎn)比撒魯爾要強大?
不可能,他是撒魯爾,他是勝利者,不是原非玨那個可憐蟲,就算原非玨的力量比他想像得要強大,而他的弱點也多,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心里頭的那個連樣子也分不清的女人,花木槿,于是,他殺了花木槿,封印了原非玨。
那么,那塊紫殤到哪里去了呢?應(yīng)該也隨著花木槿沉到這個地宮的下面了。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樹母神下的土地,心中嘲道:“原非玨,你還是隨著花木槿在地下安息,而朕將擁有你的一切。
“陛下有何吩咐?”一個脆生生地聲音傳來,他回頭,卻見一個卷發(fā)美人,混身上下早已被春雨所濕透,胸前隱隱露出誘惑地殷紅,大膽的褐眸勾魂攝魄。
“你叫什么,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
“奴婢叫朵骨拉,以前在大妃娘娘那里服侍,現(xiàn)在在涼風(fēng)殿當(dāng)差。”美人的聲音**柔轉(zhuǎn),又微微帶著一絲憂怨。
撒魯爾了然一笑:“今夜,便到神思殿來侍候。”
朵骨拉喜上眉梢,跪在地上,行了個禮,雙手微擠,令她飽滿的胸脯更加令人垂涎欲滴,然后擰著腰肢消失在玫瑰園。
撒魯爾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微展輕功,人已躍上樹母神,如同往常一樣,心中愉快或是煩悶難解,都會躍上樹母神遠(yuǎn)眺一會,心情便會舒緩起來,這一點倒是同那個原非玨一樣。
忽地想起那個女人也曾經(jīng)莫名其妙地爬過樹母神,一想起那個女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微抓身邊的樹皮,只聽輕微的一個聲響,那塊樹皮被他抓壞了。
他有些歉疚,必竟樹母神是他所最尊從的神樹,只要在樹母神,再煩燥的心情都能平復(fù)下來,因為他不喜歡坐在那個女人出現(xiàn)在屬于他的空間,他決定立刻下詔,任何人再不可近這棵樹母神三步之內(nèi),違者殺無赦。
他想把那樹皮合上,這才發(fā)現(xiàn)那樹母神的枝干似是中空,他又使勁扒開了下面樹皮,里面竟然放著一個烏黑的鑲銀木盒。
一種奇怪的感覺呼之欲出,他鬼使神差地慢慢地打開了那個木盒,只見里面靜靜躺著一根普通的銀鏈子,墜子是一塊大銀牌,上面的花紋有點眼熟,他暗哧一聲,是了,是那個君莫問,也就是花木槿隨身帶著的那塊,也就是原非玨那個可憐蟲送她的那塊。
她想抱著他和那塊紫殤同歸于盡,這個愚蠢的女人,若是他,既已近身,只要稱其不備,刺上兩刀,再將酬情扔入懷中,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他還記得她的眼中滿是蕭瑟悔意,還有那無限的痛意,至死,她的眼神都望著那個原非白。
他還記得她抱著他下墜時的溫暖,那是屬于他一個人,不,還有原非玨的秘密,就在面臨死亡的瞬間,既使隔著衣料和那塊可怕的紫殤,他依然能感到那個女人溫暖圓滾的胸脯蹭著他的前胸,他竟然起了反應(yīng),他感到很興奮,如果不是求生的意志喚醒了他,他可能還會沉醉,甚至想拉著她,回到崖上,狠狠地蹂躪她的身軀,讓她在他的身下哭泣求饒。
不,這匹水性楊花的劣馬是原非玨的弱點,是原非玨的愚蠢,他輕笑出聲,再一次在心中鄙夷地罵了句,原非玨,你這個可憐蟲。
他正想用內(nèi)力化去那塊銀牌,忽然感到這一塊與花木槿身上帶著的那塊其實花紋略有不同,手中的那一塊可能更為粗糙一些,心中不免一動,莫非原非玨當(dāng)年手中有兩塊,一塊送給了花木槿作信物,自己卻還留著另一塊以作日后相認(rèn)之物.
原非玨難道真得比撒魯爾聰明?他輕哧一聲,手中不由一緊,頓感銀牌的另一面似有硬物,他翻轉(zhuǎn)過來,卻見在銀牌的另一面鑲著一塊溫潤的紫色寶石,在陽光下沉靜地看著他,然而那晶瑩剔透的寶石卻折射著他漸漸扭曲害怕的臉來,然后緩緩地發(fā)出灼熱的白光。
“回玨四爺,奴婢的名字和這櫻花一樣,也帶著花,奴婢叫木槿,花的顏色也是紅色的,您可記住了。”一個青色的人影,在漫天的嫣紅中,她的聲音是這樣溫柔,就好像她悄悄塞到手中那柔軟芬芳的櫻花花瓣。
玨四爺,萬一你扎死我可怎么辦呢?”她站在河邊,似是指著手都嚇得發(fā)顫,下雪了,她的手上一片圣潔的白色,與雪天同色。
“非玨,今兒個是我的生辰,不如你把你自個兒給我。”小巧的人影坐在那里,含羞似怯,她的周身是一團紅影,靜靜地,卻讓人熱血沸騰起來。
“我有你送給我的法寶啊,只要我?guī)е@根銀鏈子,無論我到哪里,我變成什么樣的人,我們都會認(rèn)出對方的。”
“裴兄,你可相信,如果因為時間和距離,改變了外貌,甚至沒有了記憶民,只要相愛的兩個人,還是能互相認(rèn)出對方,找到彼此失落的那顆心嗎?”
“對不起,非玨,這世上,我花木槿頂頂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原非玨,你無論要怎樣懲罰我,都沒有怨,可是我卻不能讓你傷害原非白,因為我愛上了他,我......并不后悔,也無法后悔。”
非玨,非玨
“啊!”樹母神上傳出一聲大叫,響徹弓月宮,守衛(wèi)的士兵趕過來,大突厥的皇帝摔在樹母神下,雙目緊閉,胸口滲血,手中緊緊握著半塊紫色的寶石。
永業(yè)三年,金玫瑰園里的樹母神依舊蒼翠,靜默地看著遠(yuǎn)處的輝煌宮殿。唯有宮人的焦急的呼喚聲此起彼伏:可汗陛下,可汗陛下。
樹母神巨大的樹冠中鉆了一頭火紅的俊美少年,警覺地向外探了探頭,然后又縮了回去。
樹冠里,用將臉貼在樹桿上,紅色的眼瞳毫無距焦地望著前方同喃喃道:“怎么辦,我一天比一天記不住事了,現(xiàn)在除了你,我什么也記不住了,他。。。。。老是想讓我睡,怎么辦呢。”
“木丫頭,你對我說過,如果因為時間和距離,改變了外貌,甚至沒有了記憶,只要相愛的兩個人,還是能互相認(rèn)出對方,找到彼此失落的那顆心,“他的聲音充滿了蒼惶:“可是我還是害怕,他們都想讓我忘記你,連他也是.......我不信你真得死了,不信。樹母神啊,求你保佑我再一次找到木丫頭,如果我真得記不起來了,求你讓這塊紫殤喚起我的記憶,哪怕是死了,我也不要忘記木丫頭。”
他自懷中拿出那出一塊紫色的寶石,雙手緊握著,他握得是這樣緊,以至于關(guān)節(jié)漸漸泛了白.
他抬頭瞇著酒瞳往陽光耀眼處無盡迷惘著看了一陣,眼淚爭涌流出紅瞳的那一刻,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他抽泣著拿出一塊銀牌鏈子,抖著手用內(nèi)功將紫色寶石鑲?cè)氲鯄嫷你y牌之中,他流淚笑著,聲音中有了小小的得意:“木丫頭,他們沒有人知道我送你的銀鏈子,其實有兩條,我買了兩根銀鏈子,我知道那個蘭老頭騙我的,我眼睛不好,可是我摸得出來,這不是什么稀世法寶,可是可是這也騙過了母皇他們,他們以為我真得是個傻子,他們沒有人把這個當(dāng)回兒事,”他的臉上掛著淚珠愣愣地沉思著,溫柔而笑:“也就不會把它從我身上搶走,還有這塊紫殤,傻木丫頭,只有你把它當(dāng)寶貝一樣帶著,也不知道三瘸子有沒有發(fā)現(xiàn)。”
“陛下,陛下,”一個金發(fā)藍(lán)眸的少年從遠(yuǎn)處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對著樹木神大喊:“果爾仁葉護親自找來了,我屬下攔不住了,您。。。。。您快下來!”
紅發(fā)少年收起了悲戚,胡亂地擦了擦臉,施展輕功跳下來時,已恢復(fù)了高貴,睥睨道:“來了就來了唄,瞧你急地。”
輕風(fēng)拂過,二人漸漸消失在一片綠色之中。
樹母神隨風(fēng)低垂的樹冠靜默地望著遠(yuǎn)去的人影,微風(fēng)擺弄著飽滿的碧葉,在西域燦爛的午后陽光下,微微泛著金光,那沙沙作響好似如夢的輕嘆,原來這里的春天本沒有櫻花似火。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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