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在對面慢慢咕噥道:“咦!你嘆氣的模樣也同他有些相似,真奇怪,今天老朽想起了許多往事。”
小彧似乎有些害怕,返身緊緊抱住我,我也回抱住他。
他似是對我嘆了一口氣,再一次撐開那小舟,速度快了很多,他自嘲道:“奇了,老朽想起了很久以前老祖先傳下來的一首歌來,原來一直只記得上闕,記不得下闕,今日卻忽然想了起來,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么符咒,可以解我喝下的紫川之水?”
我抱緊小彧,使勁搖著頭。心中暗想莫非是我胸口的紫殤起了作用,讓這老者想起了許多往事?
那老者卻呵呵笑了起來:“既然與你姻緣際會,便唱與你聽。”
哎?!怎么還要開水上個人演唱會呢?只聽他開啟嗓子,唱起一首歌來,他的聲音嘶啞悲傷,口音難辯.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似這般真情是假意,似那廂假意卻真心······休花落紫川,卻道孤命殤還······似花還似非花去,破窗殘月緣盡時····。
那歌詞甚是奇怪,音調(diào)卻是略微有點走樣的長相守,那曲調(diào)明明難以入耳卻偏偏如魔音一般鉆入耳中,勾起無數(shù)往事,還有一些我以前從不曾見過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活躍,依稀看到紫浮裝扮的段月容抱著一個女子哭化了臉,待近一看,那女子一身火紅,窈窕娉婷,長得同我甚是相似,她忽然對我睜開了一雙紫眼睛,對我哀傷地流著淚,我不由魂斷神傷,淚滴沾巾。
正當我神志癡迷,向那紫河傾頹時,有人輕拍我的臉,原來是小彧,我擦干滿臉的淚水,眼前漸漸亮了起來,卻見前方有一點溫暖的光茫,原來不知何時已到了岸邊。
卻見一人長身玉立,一般半舊的綿袍,干干凈凈地在水邊軒昂而立,左手擎著一盞昏黃柔和的燈,袖口處微露一段強壯的小臂肌肉,上面隱隱地顯著西番蓮的紋身,如一團火光照亮了我的內(nèi)心,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暗宮宮主如此雀躍。
“青媚同我傳信,我還正準備替你和他收尸呢,沒想到你還真來了。”我正躊躇著說什么同他打招呼,他早已身形一晃,躍到舟上,向我伸出手來,我和小彧便被他有力的手給拉上岸,“你的命太硬了,果然是破運星。”
他在面具下愉悅地笑著,但□里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如嘲似諷,我也懶得理他,趕緊立穩(wěn)了,回他淡淡一笑,回頭卻見那老者既沒有對暗宮主行禮,也沒有說任何話,又像初見時一樣,雙手交疊擱在長槁上,歪頭看著我們,像是在看戲一般,司馬遽對他微躬身一揖道,恭敬道:“多謝妖叔。”
那老頭歪著腦袋慢慢點著頭,恍然大悟道:“嗯,我想起來了,我叫司馬妖。”
那妖叔對司馬遽點了點頭,暗宮下有暗風(fēng)吹過,我不由打了個哆嗦,看那妖叔衣衫盡破,露著兩條枯瘦的長腿,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便解下雪貍子披風(fēng),遞上去:“多謝前輩相助,暗宮陰冷,請前輩收下御寒。”
那妖叔枯骨一般的手慢慢接過來,低下頭用黑瘦的手撫摸那亮滑的貴重白毛,剎那間,黑白相間,貴賤相接,甚是觸目,他點點頭,慢吞吞道:“咦?你同那人一樣,臨走時也送了我一件衣服哪。”
說閉也不道謝,只是閃電般地遠遠地蕩開了去。
毫無預(yù)兆地司馬遽伸手拉起我的手使輕功向上飛去,小彧也飛身躍到一塊大鐘乳石上,電光火石之間那忘川猛地向上泛濫漲潮,如同方才所見,奔騰咆哮起來,那紫色的潮水已經(jīng)淹過我們方才站的岸邊,他放下我時,我猛回頭,卻見一葉小舟已在紫色的河中忽隱忽現(xiàn),耳邊微微傳來那奇怪的梢公那奇怪的歌聲:“似花還似非花去,破窗殘月緣盡時。”
“你這賄賂行得挺好,”耳邊傳來司馬遽的戲謔之聲:“可惜,恐怕是沒有機會再請妖叔幫忙了,他一般只送活人進來,死人出去的。”
我橫了他一眼,正要猛然驚覺他的手還在我的腰間,我便拍開他的手,離他一步遠,正色道:“茲事體大,還請快快帶路,送我回賞心閣。”
他呵呵一笑:“假正經(jīng)的東西,急什么,有你在,他哪能那么容易就死嘍?”
嘿,你素哪根蔥,我為毛要同你正經(jīng)啊!
他嘴上輕薄,腳上卻飛快地挪動了起來,他的輕功極好,連小彧也輕松地跟著,而我只得拼盡全力方跟得上他們,他們只得飛飛停停,不時等我.
一路上他還能快速地講述原委,侯爺?shù)拇_調(diào)了一瓶死藥,看樣子確要賜死一位貴人,但沒正式說過要賜死誰,可能原非白也擔心這死藥是給我的,便傳讓青媚將我轉(zhuǎn)移出去,有人便稱此機會拿死藥作文章,假傳消息侯爺要賜死原非白和我,并且切斷紫園的一切消息,以鼓動?xùn)|營暗人鬧事,幸虧我們及時回來,未釀成大禍.
可惜我只能勉強跟上他們,聽了個大概。
“我方才已經(jīng)見過青媚了,你這女人倒是不苯,幸而折了回來.”他算是夸我,可惜我已經(jīng)氣喘如牛,無法回答他的話.
他不厚道地埋怨了幾句,最后實在忍不不住了,一把橫抱起我,往前掠去,我大驚”你要干甚.”
“你這也太慢了,是想回去替原非白收尸嗎”
嘿!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可說實話,這人的武功是真好,不用等我之后,他的速度驚人地提了起來,把小彧也甩在身后,小彧哇哇叫著使勁跟了上來.
我便忍住不語,他的胸膛寬闊強壯又溫暖,我不由思念原非白,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心中便如刀絞一般.
可能為了緩合我的尷尬,他對我說起方才渡我們的那個老梢公司馬妖是暗宮最年長的人,亦是武功最高者,經(jīng)歷了暗宮很多風(fēng)云,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甚至有人說他已經(jīng)活了好幾百年了。
想起那個妖叔,我便放柔聲音道“宮主大人,我可否誠懇地請求您提高妖叔的福利待遇”
“呃什么意思”
“他既為你們暗宮服務(wù)多年,作為宮主你是否可以派人照顧一下這些高齡老人的晚年生活.”
司馬遽在面具下嘿嘿悶笑兩聲”真是個不知死活的,都快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還關(guān)心別人”
他便話音一轉(zhuǎn)”不過,本宮可否也誠懇地請求君老板帶著嫁妝從此入主暗宮,幫助本宮做好家務(wù),帶好小彧,別到外面興風(fēng)作浪,禍害咱們原三爺還有各方豪杰成嗎”
蒼天啊大地啊,我終于見到一個比我還要混蛋的混蛋了,我假笑道”我誠懇地請求您打消一萬年不可能實現(xiàn)的妄想.”
他輕松地飛奔笑道“本宮誠懇地請求姑娘三思.”
我咬牙切齒道“我誠懇地請求您抓緊時間快帶我上去.”
“本宮誠懇地準了.”
“!!”
我們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通道,司馬遽開動機關(guān),有光傳來,我們從一個小門貓腰鉆了出去.他把小彧留在里面,自己同我一起出去.我們悄然落地,正是賞心閣的內(nèi)間,非白的臥室.我小心地掀起簾子,里面卻空無一人,心中暗想,難道宣王已經(jīng)脫身了嗎
忽然聽到前面有宣王的聲音傳來,司馬遽略擺手,示意我過去,他在后面保護,我便悄悄走到前廳,越過珠簾我看到宣王正鐵青著一張臉坐在方才我們談話的地方,身后站著瑟瑟發(fā)抖的薇薇,嚇得嘴唇毫無血,混身只靠扶著花梨木椅背才沒有倒下.
“你這著棋好生厲害,我怎么也沒有想到,”宣王冷笑著說道”只是你不怕父皇和叔父發(fā)現(xiàn)了嗎?”
在他對面有個年青的聲音呵呵笑道”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呢三瘸子的暗人馬上會沖進來,謀逆作亂,叔父自然會派兵鎮(zhèn)壓,到時你們都將死在亂軍之中,我便可同駙馬安枕無憂.”
“王兄妙計,”宣王淡淡道,目光向我這里漂來,看到我身影的一剎那,眼神閃過驚喜,卻仍然面不改色地鼓了鼓掌”臣弟自虧弗如啊!”
我正思忖著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宣王給換下去,忽然身后腳步聲起,有人低沉地笑道”這是木槿,既醒來了,為何躲在這里偷聽呢”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圣誕進步,新年愉快!萬事如意!素誰在木槿身后呢?請繼續(xù)觀賞海包子的戰(zhàn)國童話,木槿花西之大結(jié)局卷,唯我大將軍系列,喜歡燕子的孩子們好生等著哦,咱們燕子大哥又要威武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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