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楓苑地下?!不就是暗宮嘛,難道是指暗宮下亦有金嬋花,是了,記得當年我同珍珠同被段月容囚禁,珍珠就事先提到過暗神,說明她對暗宮之事十分了解!
奇了,即使在8年前,珍珠也不過是個稍有權勢的大丫頭罷了,可我記得蘭生和非白都明示過我,暗宮是原氏不傳之秘,為何一個丫頭會了解原氏的秘辛?她會輕易看透錦繡的為人,指點初畫,甚至會被原清江指為于飛燕的丫頭,專事暗中監視的重任?
礙于眾人,我不便相問,只是在心中初步下了一個結論:我的大嫂珍珠是一個迷!一個不亞于原家秘辛的大迷團。當下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會找出這個迷。
回到西楓苑后,我便讓小玉想辦法先把珍珠送的兩支金嬋花送出去,然后便找蘭生,結果哪里也找不到,最后便只好求助于在西楓花對面那棵大愧樹下追野兔的小忠。
“蘭生呢?”我摸著小忠的腦袋柔聲問道。
沒想到無論我哄騙,利誘,恫嚇,威脅,怎么拿著根大肉骨頭引誘,小忠的狗頭就是扭來扭去,最后跑得離我一米遠,那么謹慎地看著我,我便扭頭同小玉嘆氣地說道:“看樣子小忠也不知道。”
就這一扭頭的功夫,知道二字還未出口,小忠早就叼了大肉骨捧逃得無影無蹤。
我悻悻地站了起來,心中嘆息,蘭生故意在躲我,莫非他猜到我要問他什么了?
小玉難受道:“蘭生叔定是還記恨南詔之禍,不愿意幫大理度過難關。”
我拍拍她的雙肩,笑道:“放心,先生有辦法找到他,到時你親自問他。”
我摸出袖中的傾城,對他耳語一番,傾城立刻在我四周跑了一圈,然后就直接竄到大愧樹上去了,果然,不一會兒,小忠緊張地叼著大肉骨捧又從遠處跑了回來,緊張地看著槐樹冠。
七月的愧樹枝葉正盛,透過茂密的樹葉縫隙,驕陽淅淅瀝瀝地灑下來,恁是再清爽的樹蔭下也覺得有些灼人,就聽蘭生叫了一聲,便應聲落地一人一鼠和一堆槐樹葉子。
蘭生一手拎著大老鼠的長尾巴,一手提溜著褲帶,木然道:“看看,軒轅家的神獸就被你調養成這德性。”
他把大老鼠扔給我,背過身,飛快地系上褲子,冷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且自己尋去。”
我心中暗恨,蘭生果然知道,我怎么繞了這么一大圈子才發現,太廢時間了,便軟聲細語道:“六弟果然都知道四姐的難處,快帶我前往暗宮尋覓吧。”
“你為何不直接找暗神大人哪?”不想他雙手抱胸,一副興災樂禍:“你不是那西番蓮大買主嗎?找我做甚。”
我被噎了一分鐘,忍氣吞聲道:“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誤不得,你要怎的?”
蘭生冷笑了起聲,轉身欲走。
小玉忽然繞到蘭生的面前,什么也不說,只是紅著眼睛,一下子跪了下來,頭磕在他沾著泥灰的腳上,雙肩微顫。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撓我的心肝,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我稱蘭生愣神的時候,輕拍小玉的雙肩,然后同她一起跪下,仰頭望他:“我知你深恨外夷,可是在大理不僅僅有你的深惡之人,亦有很多無辜的異族以及漢家百姓,里面有我的女兒,我的學生,還有許善良的朋友,更何況,大理的疫癥若不即時消除,必會北移,后果不堪設想。”
我誠摯道:“你且想想,你同暗宮宮主,我更相信誰呢?”
陽光照在蘭生光光的腦門上,修長健碩的身材好似玉山挺立,他澄清的桃花眸中有著深深的動容,終是嘆著氣扶起了我和小玉,在我耳邊輕聲道:“今夜午時在此等我,只你一人便可,小玉姑娘留守賞心閣以作掩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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