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無需這樣。”柳二老爺忙就扶起柳三老爺來，“本來早就說清楚了，這件事不可勉強(qiáng)的。”

柳二老爺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三弟不如到我那里去坐一坐。”柳二老爺就對柳三老爺?shù)馈?

柳三老爺自然答應(yīng)。柳三太太在旁邊，就想要跟柳二太太告辭。柳若姒忙就攔住了。

“嬸子，不如也到我們那里坐一坐，喝杯茶，壓壓驚吧。”柳若姒就笑道。

柳三太太此時(shí)回過神來，面對柳二太太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本來她還想回避，將事情交給柳三老爺去斡旋，但是柳若姒提出這樣的邀請來，柳三太太就不好回避了。

“那……好，好。”柳三太太就道，一面就打發(fā)了柳玉湘和柳若姍帶著柳玉淮先回去。

幾個(gè)人在旁邊看著，柳三太太的這個(gè)小動作，已經(jīng)是將她的心意表達(dá)的確切無疑了。

又何須如此那，柳若姒心中暗道，面上卻并不露出來。

幾個(gè)人就往柳二太太的院子里來，都到上房東屋坐了，就有小丫頭送上茶點(diǎn)來，柳若姒就特意囑咐了一句，要給柳三太太上桂圓湯。

桂圓湯最是鎮(zhèn)驚安心的。

柳三太太的面上就越發(fā)訕訕的，她卻一時(shí)不好意思說話，只偷偷遞眼色給柳三老爺。

柳三老爺站起身，撩起袍子就要跪。柳二老爺見了，也慌忙起身，將柳三老爺拉住了。

“這個(gè)使不得。”柳二老爺對柳三老爺?shù)馈?

“我對不住二哥啊。”柳三老爺就道，“今天的事情。老太太發(fā)了這么大的火氣，多虧了二哥二嫂。我有些沒臉跟二哥、二嫂說話了。”

柳三老爺在外為官數(shù)年。練的臉皮老道，一番做作顯得格外的真誠。柳若姒也算是認(rèn)識了柳三老爺，說不上是個(gè)壞人，只是官場歷練的，十分油滑。都到了這個(gè)地步，柳三老爺也并不說過繼柳玉淮給柳二老爺這件事已經(jīng)不成了這句話。

柳二老爺卻是個(gè)耿介的人，不過卻又最為厚道，總想要全兄弟的顏面。只不過這一次，他已經(jīng)與妻女商量好了。再不能容柳三老爺這么糊弄下去。

“三弟，你我兄弟之間，何須那些虛談。是我們看著四郎不錯(cuò)，可要過繼，也必須得你們夫妻首肯，絕沒有強(qiáng)迫的道理。事情不成，你只需跟我說了，我自會去老太太跟前說明白，但凡老太太發(fā)火。也是我一力承擔(dān)，絕不會讓老太太怪罪你們。前日找你來，咱們兄弟私下里商談，就是這個(gè)意思。”

“你若是那時(shí)坦白些。也就沒有今天的事情了。咱們早就說在前頭了，事情成與不成，都不妨礙咱們兄弟的情誼。”

柳二老爺將事情說破。柳三老爺臉皮再老道，面上也有些發(fā)訕。

“二哥。我……”柳三老爺再想說他十分樂意，只是要慢慢勸轉(zhuǎn)柳三太太。看看旁邊的柳三太太，這話卻是無法說出口了。

“三太太，我也是做娘的人。你舍不得四郎，我不怪你。說好了，是好好商量的。只是，你該早給我回話，難道我還能說什么？實(shí)在不應(yīng)該這么著，讓我心里有念想，然后又……”柳二太太就對柳三太太道。

柳二太太也這么說了，柳三太太就不能再裝糊涂。

“二嫂，我……”柳三太太起身，就給柳二太太行禮。她十分要強(qiáng)，雖然心虛，覺得做出來的事情對不住柳二太太，但是道歉的話卻難說出口。

柳三太太性情如此，就是在柳老太太跟前，那也是難低頭的。也正是她這種性情，上次才會因?yàn)槟档さ氖虑楦咸[的那樣僵。

“三太太，你坐吧，這是做什么。”柳二太太卻心軟，拉著柳三太太重新坐下，“你讓四郎遠(yuǎn)著我，那又何必。你只需跟我明說了，難道我能去搶了四郎來。”

柳二太太說著，眼圈就有些發(fā)紅。柳三太太的做法，確實(shí)傷了柳二太太的心。

“嬸子平時(shí)常說，將我娘當(dāng)做最知心的人，如何跟我娘好。難道都是嘴上說說，騙我娘的不成。可憐我娘實(shí)心的人，就信了。只承望嬸子是真心跟我們好，因此并不猜忌嬸子。事情成與不成，又能怎樣，我爹娘想要過繼兒子，嬸子不愿意，自然有大把的人搶著愿意。……嬸子的做法，太傷人心。”柳若姒在旁，也不客氣地道。

柳三老爺和柳三太太事情做的不地道，柳若姒就是要大家擺明說出來，讓這兩個(gè)人知道，他們并不是可以隨意瞞哄的。

“我……”柳三太太就哭了，“并不是故意要哄騙二嫂。是我自己猶豫不決。孩子跟著二嫂，那自然是好的，這個(gè)我明白，只是心里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