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到往常的地方,孫小艷已經把攤子擺好了,她看到羅思文和陳海從眼前走過的時候,眼睛中露出一絲不屑,心想,這么漂亮的姑娘還在這大冷天在大街上擺攤子,真是浪費資源,也不攀個有錢人家享福去,遭這罪。真是一朵水靈靈的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以她過來人的眼光,陳海雖然儀表堂堂,但是估計也沒有多少錢,要不,誰還大冷天待在大街上陪女朋友忍饑挨凍,活受罪,擺地攤?只有窮人能吃這苦。而她對窮人是不屑的,雖然她也出身窮苦,但大伯子、小叔子、大小三個姑子等五個弟兄姊妹都有工作,而且單位都不錯、每家都有官員,她老公當完兵后分配在林業局上班,上班期間私自盜賣單位的木材,獨自裝入自己的腰包,被別人告,進了監獄,被判了1o年,后來兄弟們動用各種關系,在監獄待了兩年出來了,但是單位已經解除勞動關系,沒有工作,只好靠擺攤維持生計,但她骨子里仍然仰視有錢有勢的人,鄙視窮人。
陳海和羅思文路過她攤位前的時候,現旁邊的空地比往天大,羅思文現賣調料的沒來,可能回老家過年去了吧,羅思文心想,如果來了,就讓他擺在自己的位置上,今天就和這個女鄰居挨在一快擺,她琢磨。“就擺這。”她說。
陳海停下車子,兩人開始往下搬東西,從車子上全部搬完,羅思文就麻利的把塑料袋鋪在地上,陳海把一大袋瓜子倒在了地上的塑料袋上,又把一大袋花生倒上,越到年關這些東西賣的越快,水果也陸續擺好,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陸續走到各個攤點選擇自己需要的東西。羅思文和孫小艷的攤子上圍了一群人,買各種東西,年關將近,辛苦了一年的人們也想通了,把攢的錢拿出來,買任何東西都是大包大包,似乎卯足了勁,把一年的虧欠彌補回來,陳海和羅思文不停的忙著給顧客裝東西,稱秤、找錢。
一個背著背簍的中年農村婦女和一個衣著光鮮的城里老太太朝羅思文的攤子走過來,走到跟前,農村婦女對羅思文說,“妹子,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秤?”羅思文抬起頭,“可以啊,干什么用?”農村婦女一回頭,手伸到自己背著的背簍里,從里邊拽出一只綁著翅膀和腿的大紅公雞,“麻煩你
sm.Ъiqiku.Πet給稱一稱,行不行?”陳海一把拿起公雞放在秤盤里,公雞不斷的掙扎,“4斤6兩。”老太太卻不愿意了,“看,我說什么來著,不錯吧,她都找了3個秤,都是4斤6兩,她硬說自己在家稱了4斤7兩,這下相信了吧,我能坑你嗎?好了,就是剛才算好的價錢。”老太太說話間,從兜里掏出數好的錢,塞到她手上,農村婦女似乎還不甘心,把錢推推,“要不,再換個秤稱稱?”陳海已經明白原委,“這位大姐,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較真了吧,就賒了1兩你還斤斤計較,3個秤稱你還不放心,你要想想,你從山上背下來,大老遠的,公雞還不拉幾泡屎啊,幾泡屎還不賒一兩秤啊,行了,我看就這么的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別較真了,我這可是公正合理的說,誰也不偏向。行了,拿上錢,買年貨去吧。”他象一位主持公道的法官,兩人聽了似乎有理,拿著各自需要的東西走了。
中午的時候,陳海在攤子那頭忙,羅思文正在這邊給一個滿頭白中等個頭的老太太忙著裝瓜子,5斤花生已經裝好稱好。老太太雖然滿頭白,但是紅光滿面,精神很好。她絮絮叨叨的對羅思文說:“家里兒女多,還有一大幫孫子,過年家里人多,所以就多買些。”“那您怎么不讓他們來給您幫忙呢?”羅思文好奇的問。“幫什么忙呀!四個兒子、四個兒媳,五個孫子,一到過年就到我們家來了。大人們擺兩桌搓麻將,孫子們放鞭炮,玩游戲,沒有一個幫忙搭手,媳婦們也互相學習,沒一個人給我和老頭子幫忙,我們老兩口幾天前都開始忙活,該炸的炸,該煎的煎。準備好了,到時候陸續全都回來了,呼啦一大家子人,年輕人在一起,整天就是玩,我和老頭忙的腰算背痛做好一大桌,人家呼嚕呼嚕的吃玩,又繼續玩去,連碗放在桌子上都沒人給搭手撿一下,更不會幫忙洗一下,就這還得每個孫子打壓歲錢。哎,吃苦受累的命呀!”老太太好脾氣的說。羅思文已經給她稱完了,正不知如何安慰太太,老太太馬上又說:“要是有一個閨女就好了,象你這樣多好,又懂事又可人疼。”羅思文趕緊說:“你也有福氣呀,兒孫滿堂,人丁興旺,多好。”“閨女這么會說話。”老太太說話間把錢給羅思文,正好,不多不少也不用找錢,老太太提著東西,腳步蹣跚的走了,羅思文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心想,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也不知道老人年齡大了,不能再動的時候會是什么情景,會不會遭到兒孫的拋棄?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的兒孫怎么也不知道對老人好一點呢?人人都有年老的時候,怎么不為自己積點德,她想著,不由自主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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