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在攤子那頭忙,羅思文正在這邊給一個滿頭白,中等個頭的老太太忙著裝瓜子,5斤花生已經(jīng)裝好稱好。老太太滿頭白,但是,紅光滿面,精神很好。
她絮絮叨叨的對羅思文說:“家里兒女多,還有一大幫孫子,過年家里人多,所以就多買些。”“那您怎么不讓他們來給您幫忙呢?”羅思文好奇的問。“幫什么忙呀!四個兒子、四個兒媳,五個孫子,一到過年就到我們家來了。大人們擺兩桌搓麻將,孫子們放鞭炮,玩游戲。沒有一個幫忙搭手,媳婦們也互相學(xué)習(xí),沒一個人給我和老頭子幫忙。我們老兩口幾天前都開始忙活,該炸的炸,該煎的煎。準(zhǔn)備好了,到時候陸續(xù)全都回來了。呼啦一大家子人,年輕人在一起,整天就是玩。我和老頭忙的腳不粘地,腰酸背痛做好一大桌,人家呼嚕呼嚕的吃玩,又繼續(xù)玩去了。碗放在桌子上,都沒人給搭手撿一下,更不會幫忙洗一下。就這,還得每個孫子打壓歲錢。哎,吃苦受累的命呀!”老太太好脾氣的說。m.biqikμ.nět
羅思文已經(jīng)給她稱完了,正不知如何安慰太太,老太太馬上又說:“要是有一個閨女,就好了,象你這樣多好,又懂事又可人疼。”
羅思文趕緊說:“你也有福氣呀,兒孫滿堂,人丁興旺,多好。”“閨女這么會說話。”老太太說話間把錢給羅思文,正好,不多不少也不用找錢,老太太提著東西,腳步蹣跚的走了。
羅思文看著老人遠(yuǎn)去的背影,心想,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也不知道老人年齡大了,不能再動的時候,會是什么情景?會不會遭到兒孫的拋棄?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的兒孫怎么也不知道對老人好一點呢?人人都有年老的時候,怎么不為自己積點德,她想著,不由自主的搖搖頭。又涌來了一大群顧客挑東西,羅思文和陳海手腳利索的應(yīng)對。
等羅思文忙完了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餃子的香味撲面而來。順著香味,她看過去,原來孫小艷正端著一個鋁制的飯盒,飯盒里裝了滿滿一飯盒餃子,她吃的津津有味。
在她旁邊,站著一個中等個的男人,這個男人一頭濃密的黑,國字臉,五官周正硬朗,搭配勻稱。如果不是穿著寒酸,一定是風(fēng)度翩翩、儀表堂堂的一個男人。和往常來送飯的她14歲的姑娘長的很象,尤其是那眼睛、那嘴巴、那鼻子,活脫脫一個模子里刻出來。
一些小事導(dǎo)致羅思文對這個丑陋的女人沒有絲毫好感,她想著,這么精干一個男人,怎么會娶這么市儈的一個女人。沒素質(zhì)、沒品位,還不知羞恥,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也敢做,不知這個男人每天經(jīng)受著怎樣的無可奈何的折磨和煎熬?她正盯著人家想心事,冷不丁孫小艷男人也抬起頭,和羅思文的眼睛四目相對,羅思文感覺一股陰郁的寒氣從他的眼睛傳遞過來。羅思文不覺心中抖了一下,那眼神充滿一股所向披靡的殺氣和寒氣,讓人看了心生恐懼和莫名的緊張。羅思文趕緊收回目光,把臉轉(zhuǎn)向陳海。
街上冷的滴水成冰,寒風(fēng)呼嘯,行人腳步匆匆,羅思文和陳海經(jīng)過人家誘人的餃子一薰,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鋨的咕咕直叫。羅思文看看手表,快2點了,光顧做生意,竟然忘記了吃飯。餓的饑腸轆轆,人流相對少一些的時候,他們互相換著,到攤子上吃了些東西。
當(dāng)羅思文快走到自己的攤子前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孫小艷攤子上正在吵架。羅思文定睛細(xì)看,她的男人已經(jīng)離去,孫小艷攤子前,正站著一個人高馬大、滿臉絡(luò)塞胡子、一臉怒容的男人。他左手提著一袋桔子,右手正在指手畫腳的說話,男人的旁邊是一個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干瘦老頭,老頭也怒目而視孫小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