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高中的時候,也是住校,我們學校校園很大。廁所在一個比較高的坡上,比宿舍和教學樓的地勢都高,廁所周圍全是老師開荒種的各種蔬菜。冬天,通常種的最多的是大白菜和綠皮蘿卜。我們住校的都是離家很遠,大多也都是農村孩子,家境比較貧寒。好多同學也是一兩個月才回去一次,學校的大灶沒什么油葷,平時都吃不上什么新鮮的水果,因此,同學們都特別饞。筆趣庫
冬天,綠皮蘿卜霜一打,很甜。同學們下了晚自習以后,要去廁所。上完廁所后,趁機就把老師地里的蘿卜偷偷拔一兩個揣在懷里。我們的宿舍都是大通鋪,這邊一個門,那邊一個門,是上下木板床,中間可以走人。一般同學們都喜歡睡上邊,上邊比較干燥,光線也好。
晚上,到了關燈的時間,宿舍燈黑了以后,同學們就把事先洗干凈的拔的老師地里蘿卜的拿出來,開始吃。這時候,只聽見宿舍兩邊的床鋪上到處都是咬蘿卜和嚼蘿卜的咔嚓聲,特別滑稽。就是沒拔上的,聽到那聲音,也饞的直流口水。后來就形成了惡性循環,下自習,一個宿舍的統一去廁所,然后拔蘿卜,回宿舍吃。”羅思文講完了,陳海笑的彎下了腰。
笑完了,他對羅思文說:“都一樣,上高中的時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精力很旺盛。課間還老打籃球、排球、乒乓球,還踢足球,活動量很大。總感覺吃不飽,還餓的快的要死,所以特別饞。”
“就是,現在想起來,拔老師的蘿卜真的很不道德。人家辛辛苦苦的種了半天,到了收獲的時候所剩無幾,也挺慘的。”羅思文說完,陳海笑起來。
“殊途同歸啊!連主題都基本一致,都是因為饞的慌,才走了極端。現在,讓你吃綠皮蘿卜,你還吃的下嗎?”陳海歪著頭問。
羅思文拼命的搖頭:“堅決吃不下。”兩人站起來,拿上東西,羅思文挽上陳海的胳膊,兩人朝宿舍樓走去。m.biqikμ.nět
“我再給你講一個。”陳海邊走邊說:“我有一個同事,家在農村,他給我們講,說小時候家里特別窮,學校離家又比較遠,中午一般都不回家。家長一般干完農活,晚上在家有時間,把不多的面給孩子們烙些死面饃饃。早晨起來,孩子們在家吃些稀面條,然后一群孩子就拿著饃饃相約著上路了。筆趣庫
那饃饃本來是大人預備著,讓孩子們中午在學校吃,結果孩子們自制力特別差,剛一出家門,有人就偷偷的拿出來吃。大家一看條件反射,都拿出來吃了。
中午就沒吃的了,而且全都沒得吃。如果一部分吃了,還可以找沒吃的要一些充饑,問題是,全都吃完了,想要都沒處要,中午只好干扛著。那個餓呀,說一到下午,就餓的心慌,冒虛汗,根本學不進去。所以,我的那個同事,到現在都特別瘦。長身體的時候虧了,再也補不起來了。他把這事告訴了他姑娘,你猜姑娘怎么說的,他姑娘對爸爸說,那你為什么不拿錢去買面包吃?”陳海講完了,羅思文又是一陣大笑。“別說那時候沒錢,即使有錢,在農村,哪里能買上面包!”陳海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