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想了想便停住了腳步想著自己還是回去船艙中待著',以免節(jié)外生枝。這一晚船正好停在了滄州碼頭·王柏被滄州相熟的地方官請上了岸去喝酒。
只是三娘才轉身走到轉彎處,那女子的房間里就傳來一聲尖叫,三娘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緊接著那間倉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煙霞色長襖,粉色百褶裙的女子走了出來,三娘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的長相就被她手上的東西吸引住了視線。
借著船廊上的風燈,三娘看清楚了那是一條一尺來長仍是在不斷扭動著的蛇。
緊接著一個女子的冷冷的聲音響起:“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瞧你這點出息?!闭f著將手一揚,水里也一聲響,那條蛇被她拋到了河里。
“是的,姑娘·婢子知錯了?!?
因三娘站在暗處,那女子沒有察覺這邊有人,便又在船舷便面對著岸上站了片刻,然后才扭身回倉。
只是行走之間,柔媚而風情,一點也不見剛剛空手抓蛇的時候的那種氣勢。若不是三娘一直注意著她,恐怕還會以為兩人不是同一人。
等那女子進了房間關了艙門之后,三娘才帶著白英從暗處現(xiàn)身。
三娘制止住了白英,不讓她開口說話·兩人一不發(fā)回到了自己的倉中。
“小姐······剛剛,那個是……”白英安全了,臉上有些發(fā)白道。
三娘在桌邊坐下,右手輕輕敲擊著桌沿,若有所思。
剛剛那一幕怎么看怎么怪異。甚至劂為那情景太過怪異·她都沒有注意看那女子的長相。
女子中,很少有不怕蛇的,即便是不怕也不一定敢捉。剛剛那女子捏著蛇的樣子,就像是捏著一根麻繩一般地輕松。
她記得前一世的時候她曾經(jīng)看過一部懸疑劇,一個大宅子里死了人,偵探經(jīng)過排查,將兇手鎖定在內院的幾個女子當中。
死者的女兒,有一個平日里最是溫柔心善的女子,最不像是兇手,幾乎就要被排除在外了。可是有一日,偵探突然看見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子撲了一只蝴蝶,少女撲蝶,這本是很養(yǎng)眼的景色。可是之后出現(xiàn)的一幕讓偵探像是活活吞下了一只蒼蠅一般。
只見那女子溫柔地撫摸著那只蝴蝶片刻后,突然像是扯花瓣一樣,將那只蝴蝶的翅膀一只一只地扯下來放在繡花鞋下碾碎了。然后又去撲下一只蝴蝶。
最后偵探發(fā)現(xiàn),這女子就是殺人的兇手。
三娘想起這個的原因,是因為她想到了一句話:反常即為妖。
四年前,王柏驚馬的事情三娘至今還記得?,F(xiàn)在三娘已經(jīng)不會認為是二娘想阻止王柏查案才下手這么簡單了。王柏其實一直就被人盯著,三娘懷疑的是水月的人。
“去打探一下這個女子的來歷。”三娘交代白英道。
白英領命去了。
到了三娘要就寢的時候,白英就將消息打聽了回來:“小姐,一個嬤嬤從老爺身邊的一個貼身小廝那里打探到這女子名白鷺,出身青城縣花樓春風閣。自春風閣的麗娘兩個月之前從了良之后,大老爺就梳攏了白鷺。”
白英知道事關重大,便也放下了扭捏,如實道。
三娘點了點頭:“你明日去找五少爺,要他安排他身邊的鄧先生幫我盯住了這個麗娘,尤其是大老爺與她獨處的時候?!?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有些尷尬道:“那,那熄燈之后呢?也要盯著嗎?”
三娘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尤其是熄燈之后。”
白英臉上抽搐了一下,她想起了剛剛從那個大嘴的婆子那里聽來的關于大老爺?shù)娜澰?。剛剛因為想著要復命,沒有想那么多,如今想起來白英臉上忍不住紅了。
三娘看到白英的臉色,也有些無奈,她安排人去聽自己伯父的墻角確實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只是這女子來路不明,她只有先盯著看看了。
船行到通州港的時候是一個清晨,通州位于京城東南,屬于順天府管轄,是北運河的終點。此地離京城還有近一百里的路程。原本通州有水道能直接到京城的,可是北方水量少,河道年年被泥沙淤積。先帝在的時候出于戰(zhàn)略要素的考量每年都有派人休整以保證南方的糧食能夠直接運達京都。
因為在之前戰(zhàn)亂的時候,有一次敵人的軍隊逼到了城下,京城戒嚴??墒怯赡戏胶貌蝗菀渍骷\來的糧食因水道不通被放在了通州的糧倉。當時的皇帝在關城門前曾經(jīng)下令,讓軍民將糧食全搬進去,能般多少算多少,誰搬算誰的,可是搬了好幾日都沒有搬完,最后運不完的就一把火燒了,為了不留給敵人。
這一場仗打得很慘烈,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京城被困了,糧草不足。這全都是河道不通之禍。建武帝吸取前朝的教訓,對河道之事很重視。
可是到了順德帝登基,朝廷財政捉襟見肘,前幾年沒有多余的錢來疏通河道。
而現(xiàn)在,經(jīng)過十幾年的休整,朝廷已經(jīng)不是有沒有錢修的問題了。
因為陸路運輸是一筆很大的費用,從通州運糧到京城的運糧費,每年都能養(yǎng)活一大批的官員。主事的官員自然是不能放棄這到嘴的好處,于是通州到京城的這一段河道便荒廢了。
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傍晚了,因為王家的馬車隊伍太過龐大,而通州到北京這一路上如今正是運糧車來往繁忙的時候。因此便走得慢了一些。
一路舟車勞頓,三娘在棄船登車之后已經(jīng)沒有閑情逸致去好奇京城的景色了。一直睡到了快進內城城門,才被白英喚起來換衣裳,梳
待得將自己都整理好了之后,馬車已經(jīng)抵達王棟在京中的宅子了,三進的宅院畢竟是小,所以只有主子的馬車進了巷子,其它的車被王柏安排在了別住寄放著,等明日才搬東西。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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