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買命錢。”
趙天龍抱著雙臂靠在門邊,原本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殺氣四溢。
他聽懂了。
“先生,你是說,那塊地有問題?”
楚嘯天沒回答,只是走到那張巨大的上京地圖前,手指在那塊爛尾樓的位置重重一點。
“白虎銜尸,斷子絕孫。”
八個字,聽得柳如煙遍體生寒。
她不懂風水,但她懂楚嘯天。
這個男人從不說空話。
“李沐陽把消息透露給方志遠,是想借刀殺人,讓我和方志遠斗個兩敗俱傷。”
楚嘯天拿起外套,披在身上。
“他以為我是蟬,方志遠是螳螂。”
“但他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劇毒。”
“趙天龍。”
“在!”
趙天龍身形一挺,肌肉瞬間緊繃。
“備車。去見見我們的‘好朋友’方總。”
楚嘯天整理了一下衣領,遮住脖子上那道淺淺的疤痕。
那是五年前,方志遠為了搶奪楚家生意,找人留下的紀念。
“也是時候,跟他算算舊賬了。”
……
夜色濃重,皇朝會所。
這是上京最頂級的銷金窟,也是方志遠的大本營。
包廂內,煙霧繚繞。
方志遠懷里摟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嫩模,滿臉橫肉隨著大笑一顫一顫。
“李二少果然仗義!”
他看著手機上的信息,眼中全是貪婪的綠光。
“楚嘯天那個廢物,手里竟然捏著城西那塊地皮的文件?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對面坐著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是李家的辦事員,也是李沐陽的傳聲筒。
“方總,二少說了,那塊地雖然在楚嘯天手里,但手續還沒跑完。”
眼鏡男推了推鏡框,鏡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鄙夷。
“只要您能在明天拍賣會之前,讓他簽了轉讓協議……這塊肥肉,就是您的了。”
“放心!”
方志遠一把推開懷里的女人,抓起桌上的洋酒猛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燒下去,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暴虐。
“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老子有一百種方法玩死他!”
五年前,他能把楚嘯天踩進泥里。
五年后,一樣能。
“不過……”方志遠眼珠子一轉,露出幾分狐疑,“李二少為什么自己不出手?這種好事,輪得到我?”
他在商場混了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
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
眼鏡男顯然早有準備,淡淡一笑。
“方總多慮了。二少是什么身份?李家家規森嚴,這種‘巧取豪奪’的事,二少不方便出面。”
“再說了,二少最看重的,是您這股子狠勁。”
這頂高帽子戴得舒服。
方志遠那點疑慮瞬間煙消云散。
是啊,李家那種豪門,愛惜羽毛。
這種臟活累活,當然得找“手套”來做。
只要搭上李家這條大船,以后在上京,誰還敢不給他方志遠面子?
“得勒!”
方志遠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玻璃渣飛濺。
“告訴二少,明天太陽升起之前,那塊地就是我的!”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黑。”
“帶幾個人,去‘關照’一下那個叫夏雨薇的妞。”
“記住,別弄死了。那是楚嘯天的心頭肉,得留著慢慢玩,讓他跪著求我收那塊地!”
掛斷電話,方志遠臉上露出猙獰的笑。
“楚嘯天,咱們的游戲,開始了。”
……
同一時間,上京老城區。
夏雨薇的工作室還亮著燈。
她正在修一組照片,是今天剛拍的婚紗照。
照片里的新人笑得很甜,讓她不由得想起了楚嘯天。
那個男人,雖然話不多,總是背負著很多東西,但看著她的眼神,總是那么溫柔。
“叮咚――”
門鈴突然響了。
夏雨薇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十一點半。
這么晚了,誰會來?
“誰呀?”
她放下鼠標,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外面站著一個穿著快遞服的男人,帽檐壓得很低,手里捧著一個巨大的紙箱。
“夏小姐嗎?有您的加急快遞。”
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喉嚨里含著沙子。
夏雨薇皺了皺眉。
她最近沒買東西啊。
“放門口吧。”出于女性的直覺,她沒有開門。
“這不行,寄件人特別交代,必須本人簽收。”
快遞員的頭更低了,整個人幾乎貼在門上,“說是……楚先生送給您的驚喜。”
嘯天?
聽到這個名字,夏雨薇心里的防線松動了。
難道是他為了彌補最近太忙,特意準備的禮物?
她打開了防盜鏈,將門推開一條縫。
“給我吧。”
就在門縫擴大的瞬間,那個“快遞員”猛地抬起頭。
那哪里是什么快遞員!
那是一張布滿刀疤的臉,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兇光。
“啊!”
夏雨薇驚呼一聲,下意識想關門。
但對方力氣大得驚人,一只穿著鐵頭皮鞋的腳狠狠卡在門縫里。
“嘭!”
門被暴力撞開。
夏雨薇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向后跌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娘皮,挺警覺啊。”
刀疤臉獰笑著跨進屋內,身后還跟著三個流里流氣的混混。
那個巨大的紙箱被扔在地上,里面滾出來的不是禮物。
而是幾只死老鼠,還有被潑了紅油漆的恐怖玩偶。
玩偶的臉上,貼著夏雨薇的照片,上面插滿了鋼針。
血腥,惡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