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為什么!?你不是最喜歡站在舞臺上的感覺嗎?你說過那是你的夢想啊!我們再想想辦法好不好?一定有辦法的!”
“夢溪,別哭……夢想……它是很好的東西,但它只是我一個人的未來……而我應該對更多人的生活和未來負責。”
“那……那我以后拼命學!我幫你管理公司!你去當明星!或者……或者我們偷偷的,你不告訴爸爸媽媽,業余時間去做?我幫你打掩護!我所有的零花錢都給你當啟動資金!”
“呵……傻丫頭,公司不是過家家,需要全身心投入的……而且,我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這是我的選擇……走上這條路,是我自己看清現實后做的決定。”
“可是……可是……”
可是那樣的哥哥就不見了啊……
我喜歡的哥哥是會發光的那種,我不想你變得跟爸爸他們一樣,整天皺著眉頭看文件,談論那些我聽不懂的生意……
怯懦的兔子在這一刻被逼急了。
云夢溪的所有話語沒有攻擊性,沒有指責,只有洶涌而出的恐慌、不舍和拼命想挽回的笨拙努力。
她害怕的是那個“發光”的哥哥意象的消亡,并試圖用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甚至犧牲自己未來的可能性去阻止。
她的爆發源于極致的純粹情感遭受沖擊,而非憤怒。
而云峰呢?
他已經成為了稻田中成熟的守護者。
他理解妹妹的悲傷,甚至于……他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有一絲對自己夢想的遺憾。
但他用最溫和的語氣,訴說著最殘酷也最堅定的現實抉擇。
他的立場不容動搖,因為他已經將“責任”置于“喜好”之上,并且清楚地知道哪條路才是他必須承擔的。
云峰的話語,像最溫和的雨水,卻沖刷掉了云夢溪所有試圖攀附的藤蔓。
他說得對。
她無法辯駁。
她知道自己天賦不夠,能力平平,對商業世界的復雜與冷酷一無所知。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在愛里長大、被保護得很好、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可能有些“被寵壞”了的普通女孩。
家族的產業,那些冰冷的數字、錯綜的人際、沉重的責任,對她而是一座根本無法想象如何攀登、更別提背負的高山。
而這座山,哥哥準備獨自扛起。
巨大的無力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看著哥哥準備再次開口,大概又是那些安慰她“不要難過”、“哥哥沒事”的溫柔話語。
那些話曾是她最受用的話語,可此刻只會讓她更加痛苦。
因為那意味著哥哥連悲傷的權利都要為了“正確”而隱藏。
她該怎么做?
她能怎么做?
她……
好像……
……可以做些什么!
她確實扛不起那么多人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