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粗暴了。”八重櫻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冷得像深秋的霜,“那種闖入方式,那些玻璃……凜會被嚇到。”
她的話語里沒有質(zhì)疑計劃的必要性,只有對妹妹可能承受的驚嚇的本能心疼和不滿。
或許更深層的是她對于自己必須要讓八重凜承受這些的自責。
約阿希姆的目光沒有離開平板,聲音平穩(wěn)地解釋:“必須如此,八重櫻小姐。阿拉哈托需要留下的,是一個蠻橫、霸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強盜’形象。
“唯有這樣,才能將各方的怒火和注意力瞬間聚焦到‘未來城’這個靶子上,坐實‘搶奪核心利益’的動機。
“溫和的、講道理的方式,產(chǎn)生不了足夠的沖擊力。”
他頓了頓,補充道,“至于造成的物理破壞,所有損失都會記在神城醫(yī)藥的公開賬目上,本質(zhì)上是左手倒右手的內(nèi)耗,不會造成額外的社會資源浪費。
“混亂和恐慌,大部分也限于那個會場內(nèi)部,在可控范圍內(nèi)。”
八重櫻沉默了片刻,晚風(fēng)似乎將她身上那股凌厲的氣息吹散了一些。
她微微垂下眼簾,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疲憊與……無力。
“我明白……
“只是……希望凜不會做噩夢。”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遠方的黑暗。
“至少……你們能給她最好的治療,這比我能做到的,要多太多了……”
這句話里蘊含的復(fù)雜情感,讓約阿希姆心頭微微一沉。
他聽出了八重櫻未盡的語:她對妹妹病情的擔憂,對自己無法提供頂級醫(yī)療條件的無奈,以及對不得不借助他人,尤其是這種手段激烈力量的復(fù)雜心情。
這是一種混雜著感激與自我否定的無力感。
“八重櫻小姐,”約阿希姆轉(zhuǎn)過身,語氣溫和但堅定,“您為凜小姐做的已經(jīng)足夠多,沒有您的保護和堅持,她或許撐不到今天。
“治療疾病是科學(xué)和資源的范疇,而您給予她的,是活下去的信念和親人的溫暖,這是任何技術(shù)都無法替代的……我們只是各盡所能。”
他試圖安慰,但八重櫻只是微微搖頭,沒有回應(yīng)。
有些心結(jié),并非語能夠輕易解開。
就在此時,天臺入口的門被猛地推開,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娜塔莎快步走了進來,她臉色異常陰沉,平時缺乏表情的臉上此刻清晰地寫滿了凝重、未散的驚悸,以及某種大事不妙的預(yù)感。
她甚至沒看八重櫻一眼,徑直走向約阿希姆,呼吸略顯急促。
“約阿希姆,出事了,后臺――”她的話剛開了個頭。
嗡――
約阿希姆手中的戰(zhàn)術(shù)平板幾乎同時劇烈震動起來,一個最高優(yōu)先級的加密通訊請求強制彈出,標識赫然是――
卡蓮。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