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不小心打擾了鄭文山這位大教授看物件兒,此刻肯定緊張透了,就算道歉恐怕都得戰戰兢兢的,可謝作云……
“哼!”
冷哼一聲,謝作云只是白了鄭文山一眼,便徑直走到了桌前,似是刻意離鄭文山遠一點,直接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
坐下之后,他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羅旭:“小羅,坐我邊上!”
鄭文山尷尬一笑,只得朝著謝作云和羅旭都點了點頭。
不過瞥了一眼那船鉤子,心里還是不禁嘆了一聲,完了……看老謝這意思,是要興師問罪啊。
畢竟是故意背著謝作云的,這事兒是自己不地道。
嗯?
不對啊!
老謝此刻拿著船鉤子一個勁兒地摸,難不成是有意收了?
想到這,他放下了手里的骨雕印章。
“那個……謝老,大家都不陌生啊,哈哈,還有羅旭,是咱鑒藏協會的會長,都自己人!”
鄭文山一邊介紹,一邊起身走了過去。
“小羅,這就是你說要捐……”
話沒說完,謝作云直接揚手打斷了他:“咳咳!鄭教授,您剛剛正在看物件兒吧?別因為我們進來打斷啊,請繼續!”
“啊?”
鄭文山一愣,被謝作云這么生冷地打斷,一時間不知說什么。
不過謝作云卻撇著嘴角,繼續道:“這個鉤子是我剛從小羅那收的,鄭教授也有興趣?”
聽到這話,鄭文山心里涼半截。
得!
好不容易介紹一個好藏品,看來真被老謝截胡了。
他下意識看了羅旭一眼,而羅旭也是一臉無奈地雙手放在胸前搖擺,眼神還一個勁兒地往謝作云身上瞥。
畢竟對于羅旭來說,這船鉤子要能賣百萬以上價格,他是打死不會捐的,更何況是謝作云主動要買,還說鄭文山那邊他去說,那羅旭就只能往他身上推了。
“老謝啊,你看這船鉤……”
鄭文山剛開口,謝作云道:“是啊!我收了啊!你有嘛問題?”
聽到對方口氣強硬,鄭文山無奈咧了咧嘴:“小羅之前答應我可以開個鑒賞、研討會,你看……”
謝作云聞一笑,當即將船鉤子拍在了桌面上。
啪!
嚇了在場眾人一跳。
反正是鐵物件兒,謝作云也算是過了把癮。
“我老謝不是小氣人兒,這樣吧,干脆你現在就讓大家鑒賞,完事兒我就帶走了!”
鄭文山自然知道,謝作云之所以這態度,完全是自己先故意背開他的,既然自知理虧,也無話可說。
“那行,我就讓大家看看!”
隨后他便拿起船鉤,放在了一個副理事長的面前,同時,開始介紹船鉤的來歷。
眾人聽到這竟然是天州本地德租界碼頭的船鉤,態度立刻變了。
其實在考古界,古代物件兒的研究價值,自然要比近代更大,若是發現高古物,或者研究出古董的新課題,無疑是名利雙收的事情。
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本地近代史的重要物件兒。
就比如這船鉤,看起來不過是一個鐵器而已,可卻承載著一方水土的發展見證,這樣物件兒的課題做出,雖然不會在全國范圍內引起波瀾,但絕對可以讓他們得到市里領導的大力認可,要知道,這可是那些人的政績啊。
畢竟都要在天州混,本地認可對他們來說其實更加重要。
講完來歷,鄭文山便讓那些人繼續鑒賞船鉤,同時打了個電話,讓工作人員立刻來進行錄像、拍照。
有痕管理,留下照片和視頻,這才不會讓這個鑒賞、研討會白開。
“小羅,看到沒?這老家伙多現實,凈整這些!”
謝作云掩口低聲道,不過口氣并非多厭惡,更多的則是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