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
“說完就把門給拴死了!”
“那禮物呢?”王員外臉色鐵青。
“被陳夫子從院墻上給扔出來了,綢緞都沾了泥。”
王員外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石凳。
“豈有此理!”
“一個窮酸秀才,竟敢如此辱我!”
他不信這個邪,又指著王忠的鼻子命令。
“去請西街的張秀才!”
“再去請南巷的李童生!”
“告訴他們,束脩加倍!”
王忠連滾帶爬地又去了。
可結果還是一樣。
西街的張秀才說自己明日就要遠游訪友,歸期不定。
南巷的李童生干脆就大門緊閉,說是偶感風寒,臥床不起,誰來也不見。
一時間,整個清河鎮的讀書人都知道了。
王員外家的小霸王,居然想請先生讀書了。
這事成了鎮上最新的笑談。
茶館里,酒樓中,到處都是議論聲。
“聽說了嗎?王員外家出二十兩銀子請先生,都沒人敢去。”
“去?誰敢去啊,那小祖宗可是活閻王!”
“前面那五位先生的慘狀,你們忘了?被氣得什么樣?現在還有一個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呢!”
“那就是塊朽木,誰去雕誰倒霉!”
“我看啊,這王家的文魁牌匾,傳到這一代,算是徹底蒙塵嘍!”
這些風風語,自然也傳回了王家大院。
花園一角,周青川正拿著一把大剪子,面無表情地修剪著一叢長勢雜亂的花枝。
不遠處的涼亭里,王員外唉聲嘆氣,管家王忠垂手立著,連大氣都不敢喘。
父子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飄進了周青川的耳朵里。
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咔嚓一聲,剪掉一截多余的旁支。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周青川心里冷哼。
想讓別人求著上門,就得先讓別人看到足夠的好處。
一個能教出神童的傳世名聲,難道不比區區二十兩銀子更誘人?
他的視線,落在了涼亭不遠處。
王辯正一個人在那兒,因為遲遲等不來先生,心里煩躁,正一腳一腳地用力踢著地上的石子。
那股不耐煩的勁頭,又有了幾分往日的模樣。
一個念頭,在周青川的心里清晰起來。
先生不來教?
那我就把你王辯,變成一個他們擠破了腦袋都想搶著來教的香餑餑!
就在這時,王辯看見了他。
小孩兒心里的委屈和怒火,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他氣沖沖地跑了過來,小臉漲得通紅。
“青川!”
他跑到周青川面前,仰著頭質問。
“那些先生為什么不來?”
“他們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我學不會?”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眼圈都紅了。
“他們是不是也看不起未來的大英雄!”
看著王辯這副既委屈又憤怒的樣子,周青川放下了手里的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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