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折扇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他那雙完成月牙般的眼睛,輕手輕腳地湊到上官燼身側,聲音壓得極低,“瞧見沒?這次又是托了江娘子福,本官在江都城的名聲,算是又上了一層樓。”
他想起這陣子的好運,話匣子忍不-->>住打開,“你還記得上次替青妍姐上奏免徒刑的事嗎?”
“我當時都做好被陛下斥責的準備了。畢竟是擅改刑罰,搞不好還得連累祖父。”
“可當時被江娘子、姜夫子在堂上逼得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遞折子。沒成想陛下不僅沒怪我,還在早朝夸我‘知變通、恤民情’,我祖父聽說后,在國都擺了三桌酒宴請客,嘴都笑歪了。”
“前些日子組織江臨書院學子去農田種地,我本是怕得罪人,才訂了江娘子的小籠包穩人心,沒承想把‘書生知農耕’的事寫成折子上奏,陛下又夸了我一嘴,說我‘能讓學子接地氣,是好事’。”
柴文瑞掰著手指算,越算越覺得生氣,忍不住感慨著,“仔細想想,這些事樁樁件件都跟江娘子沾著邊。”
“若不是她執意要幫木青妍解圍,我也不會被姜夫子逼著去上奏。”
“若不是她做的蟹粉小籠鎮住了學生,農耕的事情也不會這般順利。”
“眼下這比賽,若不是她和我被石俊凱、蘇明月算計,我也不會與你們站一艘船,將評委權收回來,更不會有百姓夸我聰慧、公正。”
他拿手肘輕輕捅了捅上官,“我說上官,你這位沖喜娘子,莫不是天上下凡來的福星?專門造福身邊人?
“尤其是你我,你可得收起你那臭脾氣,好好護著江娘子,千萬別把她氣跑了!”
上官燼聽著柴文瑞的調侃,薄唇勾起一抹淺淺笑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從江小滿來到他身邊后,那些曾經灰暗的日子,都漸漸亮了起來。
他眼底的溫柔未散,伸手推開柴文瑞湊過來的折扇,“你少胡咧咧。”
“小滿就算是天上下凡的福星,那也是造福我上官家的,跟你有什么關系?”
柴文瑞被他噎了一下,并未生氣,笑著搖了搖折扇,眼底透著羨慕,“行,算你有本事,會挑媳婦!”
“不過這些日子你可得盯緊些,別讓石俊凱再搞小動作。”
話分兩頭,眼看著“江都城第一酒樓”的比賽日子一天天靠近,本是胸有成竹的石俊凱心里卻越來越慌。
他坐在書房里,手指煩躁地瞧著桌面,視線瞥向站在一旁的李管事,“你再說一遍?天香樓這幾日的生意,真的比咱們聚鮮樓好?”
“回少東家,是真的。”李管事連忙點頭,語氣里也帶著幾分焦急,“自從天香樓前幾日整頓重新開業后,每日的客流都比往常多了三成。”
“尤其是正午和傍晚飯點時,門口都排起了長隊,咱們聚鮮樓的老主顧,有不少都去天香樓嘗鮮了。”
“我特意找相熟的老主顧打聽,他們說天香樓的菜看著跟以前沒差,都是些常見的菜式,可吃起來口感卻比之前好太多了,尤其是那道‘酒釀蒸鰣魚’,據說是江小滿新改良的,鮮得能掉眉毛,不少人都是沖著這道菜去的。”
李管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提議,“少東家,要不咱們遣個伙計,裝作普通食客去天香樓買幾道菜回來?一來能嘗嘗他們的味道,二來也能看看江小滿到底在菜里加了什么門道,免得比賽時咱們吃虧。”
石俊凱聽得心底一陣煩悶,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摜在桌上,茶水濺濕了桌案上的賬本,“不是說江小滿廚藝平平,那些吃食方子都是上官老夫人的陪嫁?怎么現在,倒成了她能改良出鮮掉客人眉毛菜?”
他手指攥緊,語氣里滿是不愿相信的偏執,“莫不是顧九翎又在故布疑陣,故意讓天香樓放出假消息,就是為了擾亂咱們的心思!”
直到此刻,他仍不肯承認江小滿有真本事,更不愿接受自己花重金請來的王氏傳人,竟比不過一個擺小攤的婦人。
石俊凱平復了片刻心緒,又想起比賽的關鍵,抬頭看向李管事,語氣急切,“對了,蟹粉湯包是此次比賽的核心菜式,天香樓最近可有賣這道吃食?”
他心里還存著僥幸,若天香樓不敢上蟹粉湯包,聚鮮樓靠著請來的王氏傳人,還有勝算。
李管事連忙躬身回話,“回少東家,天香樓沒賣蟹粉湯包,賣的是蟹粉小籠包。”
“這蟹粉小籠包個頭比咱們的湯包小些,皮更薄,咬開還會流湯。”
李管事越說越心虛,“吃過的老主顧都說,那小籠包的蟹鮮味比咱們的湯包更足,還帶著點淡淡的姜香,說是能去蟹的腥味,又不搶蟹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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