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傻眼,額角冒出冷汗來。
他去的那一日確實沒見江小滿動手包小籠包,后面他派活計又偷摸地去買過幾回,每次確實都只看到上官勇他們?nèi)嗣η懊蟆?
江小滿要么在算賬,要么在收拾,就是從沒動手包過小籠包。
他硬著頭皮解釋著,“少東家,我每回去都沒見江小滿動手包過小籠包,全都是上官勇在那忙活……”
“會不會、會不會是他們早就識破了我的身份?故意在我面前演戲?”
這個念頭一出,李管事只覺后背一涼,若真是這樣,那這江小滿的心機,可比他們想得深多了。
沒等石俊凱細(xì)想,賽場兩側(cè)的蒸籠已同時冒出熱氣,約莫一刻鐘,兩盤蟹粉點心便新鮮出爐,被端到評委席上。
單看外表,差距便一目了然。
江小滿的蟹粉小籠,個頭小巧精致,面皮晶瑩剔透,仔細(xì)瞧,就能看見皮里面包裹著的瑩黃湯汁。
他還特意在每個小籠的褶子上撒了少許碾碎的蟹黃,就似金箔一般,既好看又提箱。
而王彬做的蟹粉湯包,個頭比江小滿的小籠包大了足足有兩倍,但是面皮瞧著就比江小滿的厚,湊近聞,還能聞到一股未除盡的螃蟹土腥味。
評委們先拿起江小滿的蟹粉小籠包,輕輕咬開一個小口,滾燙的湯汁瞬間涌出,蟹鮮混著肉香,還帶著一絲回甘,滿口生津。
連挑剔的老饕都忍不住瞇起眼夸著,“鮮!這鮮味,比我在國都吃的王氏湯包還足!”
等嘗到王彬的蟹黃湯包,評委們的眉頭瞬間皺起,不僅螃蟹的土腥味沒除盡,面皮還粘牙,就連里面的餡料吃著都有些發(fā)柴。
百姓評委率先開口,“這還用比?”
“江娘子的蟹粉小籠包甩聚鮮樓十條街!”
評委中有曾吃過國都王氏湯包的,更是皺眉直搖頭,“聚鮮樓這蟹粉湯包,連國都王氏一半的水準(zhǔn)都沒有?!?
“反倒是這江娘子的蟹粉小籠,著調(diào)餡的水準(zhǔn)、搟皮的手藝,絕不是普通廚子能做到的?!?
“怕是王氏本家傳人,都未必有這手藝。”
王彬聽到評委的話,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他抬手猛地拍在灶臺邊沿,“不可能!”
“她一個婦人!怎可能比我做得好?定是她的餡料里加了不該加的東西!”
“說不定是提鮮的藥材,這不符合比賽的規(guī)矩!”
江小滿神色淡淡,平靜地看著他,“你倒是說說,我加了什么不加的東西?”
“我的餡料里只有蟹肉、蟹粉、豬肉……都是市面上能買到的尋常食材,評委們此刻便可查驗?!?
她指著裝餡料的瓷罐“若查出半點違規(guī)之物,天香樓立馬退賽!”
她視線落在王彬的蟹粉湯包上,語氣依舊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帶著犀利鋒芒,“倒是王師傅的湯包,腥味未除盡,莫不是用了不新鮮的螃蟹?”
這話正好戳中王彬的痛處,他為了貪食材的差價,私下將聚鮮樓采購的活蟹換成了便宜的死蟹,鮮度早已打折。
這事聚鮮樓的人都被他蒙在鼓里,此刻被江小滿當(dāng)眾點破,他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抿嘴不敢再多。
生怕多說一句,就把貪差價換死蟹這事給徹底抖出來。
這事要是被石俊凱知道,他怕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臺下百姓看得明明白白,紛紛跟著起哄,“輸了就借口,這聚鮮樓是輸不起嗎?”
“江娘子的手藝擺在那,你們自己參加比賽都用不新鮮的螃蟹,還好意思說人家江娘子?要不要臉?”
“就是!評委都夸江娘子的蟹粉小籠包鮮得一塌糊涂,你們的蟹粉湯包腥味都沒除凈,還好意思挑刺!”
坐在觀眾席的石俊凱,五指牢牢扣著手中折扇,扇骨都被他掰出了細(xì)微的裂痕。
他怎么也沒料到江小滿不僅手藝好,嘴皮子還這般利索,三兩語,就挑得席間觀眾為她搖旗吶喊,還讓王彬當(dāng)眾下不了臺。
他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臉上卻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對著場內(nèi)高聲道,“諸位,稍安勿躁!”
“不過今日比試的頭一場,輸了一局又何妨?!?
他刻意提高嗓音,想蓋過百姓的議論,“后面還有刀工、炒菜、湯品的比試,難道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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