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滿被問得臉頰微紅,有些羞澀的伸手勾住上官夫人的手臂,將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臂彎里,聲音放軟了些。
“銀子和人手我倒沒太怕,我就是怕……怕自己貪心,自-->>己兩頭都想要。”
“最后哪邊都沒顧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忐忑,“而且,我、我怕自己做不好,讓娘失望,也辜負了大家的幫襯。”
江小滿的親生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過世了,她自幼跟著父親、爺爺長大。
家里兩代都是廚師,后廚里滿是大老爺們的粗嗓門,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是她最熟悉的背景音,她從未體會過被女性長輩疼愛的滋味。
穿越到這里后,上官夫人總會在意她的感受多一些,叮囑她葵水莫要沾涼水,就連她偶爾皺眉都能察覺,關心詢問她的感受。
這份細致的關愛,讓她忍不住把上官夫人當成親娘般依賴。
她還從原身的記憶里,摸到了原身藏在心底的念想。
原身想賺夠銀子為她娘親贖身,兩人能夠團聚。
所以暗下決心,哪怕有被識破身份的風險,也要在明年人牙子大叔來江都城,攢夠銀子,連卻原身的心愿。
“傻孩子,說什么胡話!”上官夫人沒想到江小滿居竟在擔心這個,連忙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又急又心疼。
“沒有你,我們上官家哪有今日的安穩日子?”
“你每日辛苦勞作,將攤子撐起來,讓阿燼能安心讀書,還想著為家里攢底氣,娘感激你都來不及,怎會失望?”
她輕輕攔住江小滿的肩膀,語氣格外鄭重,“小滿,你記住,不管這鋪子最后成不成,你肯為這個家琢磨、出力,肯往前創,就已經比太多人強了!”
“在娘心里,你永遠是最能干、最好的兒媳!比親閨女還親!”
次日天亮,江小滿揣著她整理好的鋪面需求,快步走到木青妍家去。
誰知她走進屋時,就看到坐在桌上用早膳的柴文瑞。
桌上擺著白粥、小菜和剛正好的小籠包,以及兩幅用過的碗筷,顯然,他們兩人方才是在共用早膳。
柴文瑞見她進來,放下手里的粥碗,笑著打招呼,“江娘子早。”
江小滿眸色一愣,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才笑著回應,“柴縣令早。”
她忍不住挑眉,帶著幾分打趣又試探的口吻,“敢問縣令,您是剛到,還是……徹夜沒走?”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有些唐突,這話問得太直白,正所謂看破不說破,趕忙又補了一句,“我就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你別多心!”
木青妍臉頰微紅,轉身就往廚房走,“我給你去拿副碗筷,你也坐下用點?”
柴文瑞望著木青妍匆匆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確實是剛起,用過早膳便要去衙門處理公務。”
江小滿一時語塞,只能尷尬笑笑。
她雖說之前在畫舫上就看出柴文瑞看木青妍的眼神不同尋常,可怎么也沒想到,兩人竟已親近到能留對方過夜的地步,他們兩人發展速度實在超出她的預料。
柴文瑞倒是也不藏著掖著,神色坦然,“我是真心喜歡青妍,往后定會好好待她,不會讓他受委屈。”
他說完,站起身,“你這么早來尋她,定是有事,我便不在這里礙眼了,早些走,省得你們聊正事放不開。”
“嗯。”江小滿除了點頭,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拱手道,“縣令慢走。”
她看著柴文瑞的身影走出院門,她才悄悄松了口氣,轉頭就見青木妍端著碗筷從廚房出來,耳尖覆著一層薄紅。
“青妍姐姐,你同柴縣令他……”
木青妍將碗筷放在桌上,她倒是也沒想瞞著江小滿,語氣坦然地像是在說尋常事,“就像你想的那樣,他昨夜住我這兒了。”
“你、你們真的……睡了?”江小滿被木青妍這直白的承認給驚到了,聲音都拔高了些,又連忙壓低,生怕被外人聽到。
在她的認知里,古代女子大多重名節,極少會有人這般坦然談論私密之事。
木青妍抬眸看她,眼底沒有絲毫忸怩,反而帶著幾分通透,“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不必守著那些破規矩。”
“他主動表明心意,又是單身一人,彼此有意,共赴云雨有何不可?”
江小滿張了張嘴,還沒消化完這話,又問出心底的疑惑,“那……你準備嫁給他嗎?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總該有個結果吧?”
木青妍神色一滯,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似是思考了一番,沉默片刻才緩緩回答著,“未曾想過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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