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會想到,咱們暗地里還在籌備別的事。”
說到畫舫計劃,江小滿語氣沉了一些,認真同顧九翎交代著,“咱們現在的關系,在石俊凱眼里已是鬧僵了,私下若是再見面傳信,難免引起他的懷疑。”
“往后畫舫有事需要溝通的話,你便遣人去江臨書院尋阿燼。”
“若是必須要見面談,咱們就讓柴縣令牽線,隨便尋個由頭,約著一起去芙蓉湖游玩。
“有柴縣令在,石俊凱就算察覺了,應該也不會多想。”
聚鮮樓二樓的書房里,石俊凱正對著桌上食肆布局圖皺眉。
方師傅站在一側,心里想著,江娘子倒是料事如神。
說她離開后,石俊凱說不定會喊他去,問他要食肆的布局圖紙。
她特意交代,不用隱瞞,能畫出多少來,就給他畫出多少來,若問她為何沒在那定,就說她一定要將那條條款寫在契書里。
他擔心后續會引來麻煩,所以才沒接。
石俊凱將一袋銀子遞給方師傅,“麻煩你跑一趟了,江小滿那有其他消息,還勞方師傅第一時間來告之。”
方師傅趕忙擺手,“石公子叫我辦事,是信得過我,如果我事都沒辦成,哪里敢收公子的銀子。”
“無妨,這是你應得的。”
方師傅這才接過銀子,道謝離去。
他恰好與進來傳信的小廝擦肩而過,“少東家,盯著天香樓的人回來了。”
“讓他進來。”石俊凱盯著手中圖紙看了又看,語氣里透著幾分不耐。
這江小滿又在搞什么鬼?誰家食肆是這樣的布局?
身穿灰布衫的暗哨快步走進來,躬身回話,“回少東家的話,今日午時,江小滿在天香樓門口大鬧了一場,跟顧九翎吵得不可開交。”
石俊凱挑了挑眉,身子往前傾了傾,“哦?她鬧什么?”
“江小滿說顧九翎而無信,答應幫她找匠人卻沒辦成事,質問顧九翎為什么匠人不肯簽什么條款。”
“還說顧九翎吞了之前答應給她的比賽利錢,她好像還懷疑顧九翎想偷她食肆的圖紙。”
盯梢的人把江小滿在天香樓門口撒潑、撞翻酒壇、捶胸頓足、蹲地上哭嚎的樣子細細描述了一遍。
他最后還補了一句,“后來顧九翎被她鬧得實在沒辦法,答應幫她重新找匠人,她才跟著進了天香樓。”
“臨進去前,小的還聽見江小滿嘴里嘟嘟囔囔著,不該被顧九翎蒙騙,得罪了少東家您。”
“她怕食肆開不起來,全家都沒活路了。”
石俊凱聽完,先是愣了愣,隨即低低笑出聲來,食指在桌面上輕輕點著,“我當她有什么能耐,原來就是個只會哭哭啼啼的蠢貨。”
“她就連對手都分不清。”
站在一旁新上任的許管事順著他的話說著,“少東家說的是,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經商?”
“不過是仗著家里有些食方,又仗著有幾分手藝,就想跟少東家您搶生意。”
“現在遇到點麻煩,就慌了神,連誰是她真正的對手都分不清。”
“可不是嘛!”石俊凱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黑色瞳底滿是輕蔑,“她以為顧九翎真會幫她?”
“顧九翎那只老狐貍,心里只有天香樓的生意、顧家的產業,怎么可能真心幫一個外人?”
“江小滿還傻乎乎地去天香樓鬧,如此倒省了咱們不少事。”
“她要真跟顧九翎鬧僵了,往后在江都城,更沒有人愿意幫她。”
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眼底閃過一絲緊張,又問著盯梢的人,“他沒提我施壓木行的事?也沒說找了別的匠人?”
“沒提,一個字都沒提。”盯梢的人仔細回憶了一下,而后肯定地回答,“她全程都在揪著顧九翎。”
“一會說顧九翎騙她,一會說自己沒活路了,看著倒像是真慌了,根本沒心思琢磨別的。”
石俊凱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身體往椅背靠著,說話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我就說,她一個弱質女流,根本撐不起什么場面。”
“眼下,木行的匠人都聽我的,顧九翎又被她得罪了,她就算想找別的匠人,也找不到靠譜的。”
“等咱們仿造的物件做好,先一步開業,她那食肆就算開起來,也不會有什么生意。”
許管事連忙湊上前,“少東家英明!”
“咱們要不要再加派些人盯著她,瞧瞧她到底找的什么木匠,整體工期是多久?”
“不必了。”石俊凱擺擺手,“一個連方向都分不清,只會撒潑的婦人,能翻出什么風浪。”
石俊凱想起剛才離去的方師傅-->>,叮囑著許管事,“你明日去方師傅那,叮囑他,一定要抓緊時間趕工,無比要在江小滿之前,將那新鋪子全都布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