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我都敬佩你的選擇。”
蓑衣人留下這樣一句話后,便徹底消失在了逐漸扭曲的空中。
隨著人影消失,那股從世界各處擁擠而來的壓迫感也悄然散去。
清風(fēng)撫山,舒云漫月,然而,青城觀的血腥真相卻讓這個夜晚注定不平凡。
蓑衣人消失后,林生立刻篤定了心神,開始朝著背離青城觀的方向跑去。
自從觸碰了復(fù)眼,在一瞬間通曉了自己的所有未來后,林生便不再覺得害怕了。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只是讓眼下的一切朝著自己選擇的那支未來發(fā)展。
沒等林生跑出多遠,他的身后便傳來了一陣兇惡犬吠。
回頭看去,三只黑色墨犬正齜牙咧嘴地朝著自己追來。
墨犬一邊追著,身上還不時地拋灑出墨汁,仿佛是在噴吐著饑渴的口水。
是狗符咒,果然和自己看到的未來一樣,無論他往哪兒逃去,石龍都能夠憑借這張符,輕而易舉地追上他。
體力本就不足的林生很快就被墨犬團團圍住。
約莫與墨犬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墨犬始終沒有對林生動手,似乎是還在忌憚先前那位蓑衣人。
只是這種忌憚,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
緊接著,他便聽見了石龍的聲音從林中陰森傳來。
“乖徒,時候不早了,就和為師回去吧。”
……
不斷勒緊的繩索引發(fā)劇痛,被剝?nèi)グ脒吥樒さ牧稚饾u恢復(fù)了意識。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青山村神臺之上,而在神臺之下,他也很快就瞧見了無名師弟。
無名還是那樣,臉上帶著未諳人事的稚嫩,或許這得益于超脫凡性的靈獸體質(zhì)。
被石龍帶回青城觀后,林生本就難逃一死,畢竟他本就只是仙師留在身邊的一個免費勞力。
可失蹤的無名卻是間接地救了他一命,回到青城觀的石龍發(fā)現(xiàn)無名不見,立刻慌了神。
他不能失去無名這樣一件助他成仙的“福寶”,于是就想到了林生。
“在觀中,無名與你的關(guān)系最為親密,既如此,我相信他也不愿看著你被當(dāng)成妖獸處死吧。”
這是石龍剝下他一半面皮時說的話。
他要把林生作為誘餌,逼迫躲藏起來的無名現(xiàn)身。
而無名的反應(yīng)也沒有出乎石龍意料,盡管林生不斷搖頭提示著對方,可他依舊堅定地從圍觀的人群后方走了出來,不管不顧。
看著即將從人群中走出的無名,林生笑了。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
盡管他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可他依舊被眼前的景象觸動。
身后的仙師,是他曾經(jīng)認為世上最好的人;臺下的無名,真身卻是他曾經(jīng)恨之入骨的妖獸。
可就是這樣一個最好的人,現(xiàn)在卻以最卑劣的手段,拿他當(dāng)做籌碼;也正是那人們以為最惡的獸,此時豁出了自己的命,要出頭救他。
究竟怎樣才算是人,怎樣才算是獸,林生逐漸分不清了。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澄清,藥效正在緩緩?fù)巳ィ瑒×业奶弁醋屗麥喩沓榇ぃ沧屗萑肓嘶秀敝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生……”
“你的父母被妖獸所殺,我沒能來得及救下他們,不知你是否愿意入我山門,成為我的弟子?”
“我會傳授給你神仙法術(shù),讓你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除魔衛(wèi)道。”
“弟子林生,拜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