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人臉的聲音突兀響起,眾人皆是一驚,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他們警惕地盯著葉響胸口那張詭異的紙張。
孫天霸握緊驚世棒,怒喝道。
“你是什么東西?附在葉響身上想干什么?!”
林生此刻也祭出青色劍丸,懸浮在身前,眼神凝重。
“你這邪祟之物,葉響現(xiàn)在昏迷不醒,你若敢傷他,休怪我們不客氣!”
白紙人臉晃了晃,嘴角上揚,似在嘲諷。
“說誰邪祟,你全家都是邪祟!”
“邪祟?你們這群井底之蛙,懂什么?我要是想害他,他早就死八百回了,還能撐到現(xiàn)在?”
它頓了頓,聲音反倒變得急促起來。
“別廢話了,我能保持醒著的時間不多,再耽誤下去,這小子就真救不回來了!”
“赤陽子,郝邱死前,是不是托付給你一根救命用的剛毛?趕緊拿出來!”
赤陽子一愣,眼中閃過異色。
“你怎么知道郝邱?還知道剛毛的事?”
“少廢話!趕緊拿出來!人命關(guān)天!”
“那根毛是現(xiàn)在唯一能找到凈化骸的法子的關(guān)鍵,要是再磨蹭,葉響的肉身恐怕不出一個月,就被骸完全同化了!”
赤陽子猶豫片刻,看向身旁的季寧,季寧也是微微點頭。
他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打開布包,一根手指長短、通體棕褐的剛毛便躺在其中。
剛毛表面泛著淡淡的光澤,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
可就在剛毛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異變陡生!
它突然從布包中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微微顫抖。
緊接著,那道淡淡的光澤驟然變得濃郁。
棕褐的剛毛在光暈中快速收縮,原本筆直的毛發(fā)尖端生出細小絨毛。
中段鼓起,形成圓滾滾的軀干。
兩端則分別化作一顆腦袋和蓬松的尾巴。
不過呼吸間,那根平平無奇的剛毛便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巴掌大小,通體覆著棕褐短毛的老鼠。
那老鼠與尋常鼠類并無二致,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宛如兩顆剔透的琉璃,正滴溜溜地轉(zhuǎn)。
它的爪子小巧玲瓏,踩在空中卻穩(wěn)穩(wěn)當當。
尾巴輕輕一甩,竟帶起一縷極淡的黃色印記。
“這?這是何物?”
赤陽子被驚得后退半步,手中的油布包險些滑落。
他一路到此,見過不少精怪異物,卻從未見過由一根剛毛就能化形的生物。
白紙卻似早有預(yù)料。
“別愣著??!這就是能救葉響的關(guān)鍵。”
似乎為了印證白紙的話語,那老鼠果然翹起尾巴,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吱呀亂叫起來。
“果然如此!”
白紙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這根剛毛乃是一只上古異獸的鬃毛,那異獸天生就有能克制穢暗的方術(shù),它棲息的地方,就是剛毛所指的方向,據(jù)我手掐指算,那地方就是黔南!”
“黔南?”
林生皺起眉頭:“那地方十分偏遠,山林密布,據(jù)說還有不少未開化的蠻族和精怪,我們現(xiàn)在帶著葉響,路途遙遠,恐怕……”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紙人臉打斷。
“怕涉險?那你們就等著葉響變成沒有意識的骸骨吧,跟著這只老鼠前去黔南,就是唯一的辦法,要么去黔南,要么看著他死,你們自己選!”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袁茵身上。
林生并不擔心自己遇上危險,甚至情愿此刻被骸侵蝕肉身的是自己。
可他們身邊還有個未曾修煉,剛剛來到這里的袁茵啊。
小姑娘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眼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