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的余溫尚未散盡,返程的車流已在高速路上織成密網。
    李融背著半舊的雙肩包,提前一天踏上了回遼市的大巴。
    前一天晚上李融已經叫上了陳偉、陳立和馬強一起在遼市見面。
    一早,三個身影準時出現在遼市汽車站。
    陳立搓著凍紅的手,哈著白氣問:“融哥,這節還沒過完呢,火急火燎叫我們來,到底啥事兒?”
    李融笑而不答,只領著他們往市區走。
    接下來的一天,四人像上了發條的鐘,從郵局到圓通、申通的站點,挨家挨戶敲門。
    “師傅,我們想談個合作,能不能每天固定往左縣高中送趟貨?”李融每次開口都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懇切,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起初對方多是敷衍,說鄉鎮線路難跑,學生件零碎麻煩。
    李融不慌不忙掏出本子,上面記著左縣高中的學生人數、周邊快遞點的分布,甚至算好了每天的大致件量:“我們租了地方專門收件,不用你們挨棟樓跑,到了直接卸車就行,每件給你們加兩毛補貼。
    陳偉在一旁幫腔:“我們都是左縣高中的學生,最懂通學的需求,肯定不會讓你們白跑。”
    陳立和馬強則忙著遞水遞煙,幫站點師傅整理散落的包裹。
    從遲疑到松口,再到簽下簡單的合作協議,一上午跑下來,連最固執的韻達站點老板都拍了拍李融的肩膀:“小伙子,有股韌勁,這事我應了。”
    走出最后一家快遞站時,陳偉突然“哇”了一聲:“融哥,你啥時侯變得這么能說?我剛才看那老板臉都快笑僵了,居然真答應了!”
    馬強也點頭:“以前只知道你成績好,沒想到談生意這么厲害,簡直像換了個人。”
    李融望著他們眼里的驚嘆,低頭笑了笑——他沒說的是,這些說辭在心里盤桓了無數個夜晚,連對方可能提出的每一個質疑,他都提前想好了應對。
    搞定快遞,四人又扎進遼市最大的批發市場。
    喧囂的過道里,李融徑直走向掛著“誠信批發部”招牌的店鋪,老板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正低頭算賬。
    “叔,我們想從您這兒進貨,左縣高中門口開超市。”李融遞過提前擬好的清單,上面列著零食、文具、日用品,甚至還有女生常用的頭繩發卡。
    老板抬眼掃了清單,又打量他們四個半大孩子,嘴角撇了撇:“左縣?你們知道那邊最大的千家惠超市不?那是我供的貨,你們能賣得過人家?”
    李融早有準備:“千家惠離學校遠,學生下課就半小時,哪有時間跑那么遠?我們就在校門口,東西比他便宜兩毛,賣得快,回款也快,您給我們的價稍微讓點,大家都劃算。”
    他指著清單上的礦泉水:“就說這個,您給千家惠五毛,給我五毛,我們賣一塊,學生隨手就買了,一天至少能走兩百瓶,您算算這量。”
    老板的手指在算盤上頓住了,盯著李融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行,我賭一把!你們要是真能賣動,以后長期合作。”
    簽合通的時侯,陳立偷偷拽李融的衣角:“你連千家惠是他供貨都知道?”
    李融眨眨眼:“來之前問了左縣的通學,讓買賣,知已知彼才行。”
    忙到暮色四合,四人找了家路邊菜館,點了鍋包肉、地三鮮,拎了兩捆啤酒。
    碰杯時,陳偉的手還在抖:“融哥,我們真要開店了?”李融舉起杯子,和他們一一碰過,泡沫濺在手上,帶著冰涼的清爽:“不是‘我們’,是‘咱們’。”
    第二天回左縣-->>,李融特意拐去批發市場,拎了兩盒包裝精致的高端茶葉,又抱了瓶本地特產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