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沒人看得見。”
走了幾步,薛裴又說:“昨晚你睡得好嗎?”
朱依依說了謊:“挺好的。”
“那就行。”
“你呢?”
薛裴也沒說真話:“我也睡得很好。”
這是他們確定關系后的第一次約會。
其實去的地方沒有什么特別的,都是以前去過的地方,但同樣的地方,如今又是不一樣的心情。
只是牽個手,朱依依都覺得心跳得很快,甚至她覺得自己說話都變得忸怩起來,尤其她想起昨晚她給薛裴發的那條語音,還覺得臉頰很燙。
難怪她聽別人說,談戀愛的時候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正喝著奶茶,忽然聽見薛裴說:“很久以前我就想過,以后我要努力賺錢,買一幢很大的房子,我們兩家人住在一起,現在看來,還是很有可能實現的。”
“嗯?”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我想,等我們一畢業就結婚。”
聽到最后一句,朱依依差點被奶茶嗆到。
“哪有人剛在一起第一天,就說這些的。”
薛裴反問:“你沒有想過嗎?”
“當然沒有。”
她怎么會想這些,她還沒過十九歲生日呢,“結婚”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而且,我看別人那不都得談幾段戀愛才能結婚的,初戀就結婚的幾率比中彩票還要小。”
朱依依說出口時沒有多想,但薛裴聽在耳里就完全是另一種意思了。
薛裴氣得夠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哦,你倒說說,你還想和誰談?”
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姓井的,還是陳宴理?
朱依依急著解釋:“我先聲明,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不帶有任何個人主觀情感色彩。”
薛裴還是沒消氣,也不等她就往前走。
朱依
依嘆氣,跟在后面。
“薛裴,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你了。”
“你怎么又生氣啦?”
“你看,你脾氣真不好。”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我――”薛裴聽到這回過了頭,還在氣頭上,說話也欠缺考慮,“我脾氣不好,那你去找脾氣好的。”
話題陷入僵局,朱依依沒再說話,剛才出門時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木訥地跟在后面。
薛裴知道自己話說重了,有些懊惱。
后來走路有意慢了些,但朱依依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就是不跟上來。
他停下來等她,她也停了下來。
買春聯的時候,他們把東西放在桌面讓老板算錢。
老板覺得他們看起來眼熟,像是一起過來的,從墻上扯了個紅色的塑料袋,問他們:“一起裝還是分開?”
“一起。”
“分開。”
朱依依把她買的東西單獨放在另一邊,補充:“我們分開付錢的。”
回去的路上,她也沒和薛裴說話。
她越想越委屈,本來出門的時候她還覺得戀愛的感覺很好的,現在她又覺得不好了。
回到家,她把春聯放在茶幾上就進了房門。
吳秀珍在身后喊她吃水果,她也沒什么胃口。
“你們吃吧,我現在不太想吃。”
房門咔噠一聲關上。
吳秀珍對著朱遠庭嘀咕:“怎么回事,出門那會不還好好的?”
――
朱依依在房間里看書,看了半個小時,怎么都看不進去,還停留在第三頁。
她翻到封面看了眼,忽然記起這本書是薛裴之前送給她的,她馬上放回了書架,不想再看。
今天,她要隔絕所有和薛裴有關的東西,看到就生氣。
拿起手機玩了會消消樂解悶,忽然微信頂端彈出一條消息。
薛:我哪里脾氣不好了qaq
看到這條消息,朱依依忍不住笑了出聲,剛才憋的一股子氣,突然消了不少。
但又不想讓薛裴覺得她太好哄了,于是把手機放在一旁,想等半個小時再回他。
這半個小時里,手機的提示聲跟放鞭炮似的沒停過,吵得耳朵疼。
她還是沒拿起來看,先晾一會。
薛裴大概是真的急了,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一連幾個電話。
朱依依都懷疑她再不接,他就會上樓來找她。
接通電話,薛裴立刻說:“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我剛才不應該走那么快的,我知道錯了。”
“明天有個漫展,我買好票了,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朱依依仍是油鹽不進,看向書架上他送給自己的那本書。
“不想理你了,你自己去吧。”
“不行,”薛裴聲音也低落了下來,“不可以不理我。”
“你還說等我們畢業就結婚,現在才在一起第一天就吵架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畢業呢。”朱依依自己都沒信心。
薛裴沉默了好一陣,再次開口時語氣嚴肅了不少:“我剛才那么生氣是因為,我只是想象你以后會和別人談戀愛,我就覺得受不了,更不要說和別人結婚。”
朱依依愣住,耳畔是薛裴低沉沙啞的嗓音。
“你說初戀就結婚的幾率比中彩票還要小,可昨天你答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已經中過一次彩票了,”他緩緩把后半句補充完整,“這是不是說明中彩票的幾率也沒有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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