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時后。
與校園里其他熱鬧的社團大樓不同,審判庭社團的辦公樓內,彌漫著一種冰冷而壓抑的肅靜。
第二訓練室的門口,張雅婷的族姐張雅嵐,正靜靜地站著。
她身姿高挑、氣質怡靜,身著審判庭社團的制式干事服,身姿筆挺,表情專業而沉靜。
門上方的紅色指示燈無聲地閃爍著,代表著里面有事,不容打擾。
終于,指示燈由紅轉綠。
“唰——”
厚重的合金大門應聲滑開,露出里面空曠而潔凈的空間。
張雅嵐邁步而入,只見訓練室中央站著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年輕男子。他的呼吸綿長悠遠,幾乎微不可聞,周身的氣息卻如同一柄收斂在鞘中的絕世兇劍,鋒芒內蘊。
“副社長,”張雅嵐在安全距離外停下腳步,微微躬身,“我這邊有工作需要匯報。”
年輕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不帶絲毫感情。
他,便是審判庭社團的副社長,司臨光。
“說。”他淡淡地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雅嵐立刻開始匯報,語速不快不慢,條理清晰:“在過去的一周內,社團的匿名舉報郵箱,共計收到了二十七封舉報信。而在今天下午的四個小時內,又新增了三十余封。”
司臨光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張雅嵐繼續道:“這些舉報信的內容高度一致,全部指向同一個人——本屆新生第一,林七燁。”
聽到這個名字,司臨光那古井無波的眼眸中,看了一眼張雅嵐。
“舉報內容主要集中在三點,”張雅嵐繼續說道,“一,他的實力在短期內增長速度異常,不符合常理;二,他在決賽中使用的藥劑來源不明,效果遠超已知科技范疇;三,綜合以上兩點,舉報人懷疑他已經被深淵污染,或是某個禁忌實驗的產物,建議審判庭對其進行徹底審查,以確保銀河武大的安全。”
司臨光聽完匯報,問:“都是匿名嗎?”
張雅嵐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臉上雖然依舊保持著鎮定,但眼神中卻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慌亂。
她定了定神,迅速恢復了專業的神態,低頭回答道:“是的,副社長。所有舉報信,均采用匿名形式。”
司臨光沒有再說話。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緩緩下落,落在了她胸前那塊刻著名字和職位的金屬胸牌上。
干事-張雅嵐
他只是平靜地看了一眼,沒有多余的表情,卻讓張雅嵐感覺自已仿佛被徹底看穿,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知道了。”
司臨光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語氣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漠然。
“此事非同小可,牽涉到本屆新生第一,影響重大。我需要先請示主管老師和社長,再做下一步決定。”
“在此之前,此事不得外傳。”
張雅嵐連忙應聲:“是!”
她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立刻躬身行禮,然后轉身快步退下。
直到厚重的合金大門在身后緩緩關閉,隔絕了那道冰冷的視線,張雅嵐才發現,自已的后背不知何時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站在副社長面前,她感受到的并不僅僅是武道意志的威壓,還有精神上的審視,讓她覺得自已所有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這種純粹精神層面的壓力,遠比直接的力量對抗更讓人窒息。
而訓練室內,司臨光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他的腦海里,卻清晰地浮現出張雅嵐的資料。
張雅嵐,來自燕山張家,家族企業“雅辰生物科技”是辰氏集團旗下的重要供應商之一,在許多人看來,張家幾乎等同于辰氏的附庸家族……
他思索了片刻,沒有再深究下去,而是拿出了個人終端,調出一個號碼,直接撥通了語音通訊。
嘟——嘟——嘟——
語音通訊響了十幾秒,就在司臨光以為對方不會接聽的時候,才終于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充滿了慵懶風情的女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