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往后大家伙就在一個鍋里攪馬勺哩!”
帳中氣氛熱鬧,郭信看得眼熱不已,忙向魏仁浦道:“我呢?我也要從戎殺敵。旁人那我不去,就與蕭弈一塊。”
“三郎的蔭補到開封之后自會下來。”
“我先在軍中歷練唄。”
“三郎既有此志,從便即可,只需謹守營規,勿擾軍務。”
魏仁浦轉頭與郭信說話的間隙,陳光穗身后,那個在白溝渠不肯留下的徐勝連忙上前附耳說了幾句。
蕭弈余光瞥見這一幕,接著看到細猴不停戳著老潘,向他這邊示意。
老潘卻只是用一個小動作示意細猴老實呆著。
“勞煩兩位指揮幫忙照個亮。”
魏仁浦說著,走到一旁,從懷中掏出筆紙,鋪在木樁子上。
蕭弈會意,與陳光穗對示一眼,各執了一支蠟燭過去。
魏仁浦不慌不忙研墨,低聲陳述,道:“左、右都虞候主軍紀、營務,兼參軍機;子將掌輜重、籍冊、軍械之屬;都頭、副都頭各五員,分領部伍。人選可由二位量才定奪。大軍明旦即行,事出倉促,禮數或有不周,望海涵。”
蕭弈、陳光穗對視一眼,知道能考慮的時間很短,只有魏仁浦磨墨的這點工夫。
陳光穗眼珠轉動,先開口道:“請郭三郎暫代都虞候,不知可否?”
這主意極聰明,沒人會認為他想當郭信的上司,一是能與郭威之子親近,二則這個指揮剛編立,扯個虎皮當大旗,不會被看輕,凡事也好辦。
魏仁浦含笑點頭。
“蕭弈,你看呢?”
“陳將軍考慮得周到。”
蕭弈隨口應道,考慮著讓花秾當子將,但子將著名冊、軍械,也管隊伍里的錢糧發放,恐怕陳光穗想用自己人,如何開口需要斟酌。
陳光穗又道:“我麾下都是大字不識的粗人,我聽鐵牙說,那個花秾讀過書,又救了郭家親眷,當個子將,不委屈他吧?”
蕭弈正中下懷,心知陳光穗志向不止小小的指揮,那往后便好相處。
“多謝將軍。”
“都是自家兄弟,說甚謝不謝的。”
“是。”蕭弈遂不再見外,道:“我看老潘經驗豐富,正適合營務,任個右都虞候,當能勝任。”
“那也太便宜那老小子了。”陳光穗氣笑道,“他就泥腿子一個,這么多年連隊正都不是。你這是給哥哥面子啊。”
“老話說的好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行,那哥哥也不跟你客氣。你帶的三人,一個都頭,兩個副都頭,如何?”
一共五個都,陳光穗帶了三十個精銳來,要四個都頭的位置不過份,蕭弈點頭答應下來。
“我聽將軍的。”
“爽快。”陳光穗拉過蕭弈,低聲道:“我明白郭節帥的心意,你年輕、戰陣經驗少,哥哥無非是帶你歷練,沒將你當作下屬看待,明白嗎?”
“將軍放心,我知好歹。”
“既明白,兄弟相稱便是。”
“哥哥放心。”
“這才像話。”
說話間,魏仁浦研了磨,提筆開始記名冊。
蕭弈選了呂酉當都頭,領的空白札子,填好諸人職名、統兵數,蓋上兵馬使印,交由花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