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超出了常理,甚至觸及到了某種禁忌的領域。
屠夫,煞氣,絕戶,難產,瘋癲……這些看似無關的碎片,在我腦中卻隱隱串聯成了一條不祥的線。
我抬起眼,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看向陸小龍。
“你剛才說,你女朋友汪琳琳,是過來看病的?”
我的問題突兀而尖銳,讓桌上的氣氛瞬間又緊張了三分。
陸小龍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是……是啊,她身體一直不太好,聽說這邊中醫厲害,就過來看看。”
我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散了熱氣。
然后,我緩緩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話。
“你說的那個故事,不是怪談。”
“那屠夫的女兒,生的也不是太歲,我也說不準。”
聽著我的話,桌上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吳胖子嘿嘿一笑,打破了沉寂:“連盛先生都說不準,那這事兒可就真成千古奇聞了!小龍,你這故事夠勁爆!”
他沖著陸小龍豎起一個大拇指,后者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
“我也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今天有盛先生這位高人在,才敢拿出來班門弄斧,大家就當聽個樂子。”陸小龍舉起酒瓶,跟吳胖子碰了一下,兩人仰頭又是一大口。
這頓飯因為有了新朋友和詭異故事的點綴,氣氛格外熱烈,連我都不知不覺多吃了一碗飯。
酒足飯飽,已是華燈初上,夜色漸濃。
餐館門口,我們送別陸小龍和汪琳琳。
“盛先生,吳迪,依依小姐,你們要是來中海,務必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們好好轉轉,領略一下我們那兒的風光!”陸小龍熱情地發出邀請。
“小龍,明天拿到結果就回去了?”吳胖子問。
“是啊,公司那邊一堆事,琳琳也是好不容易才請的假。”
“行!那你倆結婚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我這媒人啊!”吳胖子口無遮攔地大笑著。
話音剛落,陸小龍和汪琳琳的笑容同時僵硬了一瞬。
那是一種極不自然的停頓,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陸小龍反應很快,立刻緊緊握住汪琳琳的手,強撐著笑道:“那肯定!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恰在此時,一輛出租車駛來,陸小龍招手攔下。
就在汪琳琳轉身準備上車的那一刻。
“汪小姐,請留步。”
我終于還是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我的目光,死死地鎖在汪琳琳的臉上。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不對勁。
她的臉色,并非單純的病態蒼白,而是一種帶著死寂的灰敗。
尤其是在飯桌上她坐在我身旁時,那股若有若無的陰寒之氣,幾乎是貼著我的皮膚在絲絲蔓延,像一條無形的毒蛇。
我們這一行有規矩,醫不叩門,道不輕傳。
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眉心印堂的位置,那團若隱若現的黑氣,已經從虛無的霧狀,開始凝聚成一個微不可查的黑點。
這是死兆!
“怎么了?盛先生。”汪琳琳回過頭,眼中帶著一絲困惑。
我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張黃紙符,邁步上前,直接遞到她的面前。
“這個,貼身帶著,睡覺也不能離身。”
我的語氣不容置喙。
“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取下來。”
汪琳琳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張畫著朱砂符文的黃紙,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陸小龍也皺起了眉頭,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和一絲警惕。
我沒有再多做解釋,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