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可您之前不是說,我的正緣在明年嗎?”
“我現在不想玩了,郭韻也不是那種能隨便玩玩的女孩。我打聽過了,她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對普通男人提不起勁。”
吳胖子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就怕,萬一我倆真成了,最后又分了,那我不就成了毀人初戀的王八蛋了嗎?被初戀傷是什么滋味,我懂,我不想當那種人。”
我聽完,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吳胖子的眼神清澈而堅定,不再是以前那種混不吝的模樣。
我忽然笑了。
抬手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一個人什么時候才算真正成熟?”
吳胖子一愣。
“不是奮不顧身,而是開始懂得克制,開始害怕傷害。”
我收回手,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語氣平靜。
“當你為一個還沒開始的姑娘,就已經考慮到結局會不會傷害到她時,你的緣分,就已經到了。”
吳胖子渾身一震,雙眼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提前了?”
他聲音發顫,激動地喊道:“您的意思是,我跟郭韻,能成?”
我沒再回答,只是嘴邊噙著一抹笑意。
有些天機,點到即止。
他若真是有心,自會明白。
回到南城時,夜色已深。
蘇玉杰的車早已等在機場出口,見到我們,她眼眶都有些紅。
鐘離萍顯然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一頓接風洗塵的晚飯推脫不過,吃完,蘇玉杰將我們送回醫館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醫館的燈還亮著。
昏黃的燈光下,張倩和麗巴兩道身影靜靜地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像兩尊守護神。
車燈劃破黑暗,她們同時站了起來。
張倩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我身上,從頭到腳,細細掃過,那冰冷的眼神里藏著一絲緊張。
確認我沒有缺胳膊少腿后,她緊繃的身體才松弛下來,聲音依舊清冷。
“少爺,吃飯了嗎?”
我點點頭:“吃過了。你們……在等我?”
“是。”張倩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你身上有血腥氣,受傷了。上樓,洗澡。”
她的感知力敏銳得可怕。
我抬手拍了拍胸口,那幾道被獸靈抓出的傷口其實已經不怎么疼了。
“沒事,一點皮外傷,我……”
“麗巴,上去看看水溫。”張倩直接打斷了我,不容置喙。
“好嘞!”麗巴笑著應聲,轉身輕快地上樓了。
吳胖子見狀,湊了過來,捂著胸口齜牙咧嘴地嘿嘿笑道:“張倩師父,我也受傷了!胸口這兒,被那老東西踹了好幾腳,氣都喘不上來,現在還悶得慌。那個……我的洗澡水?”
張倩的視線轉向他,眼神冷漠。
她一步步走近。
吳胖子還拍著胸口,賣力地表演著:“就這兒,踹得老狠了,肯定都青了!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
張倩伸出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快如閃電,輕輕點在了吳胖子的胸口。
沒有巨響,沒有沖擊。
吳胖子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