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離踏入定國公府二房正廳時,便覺氣氛凝滯。
謝二夫人秦氏端坐主位,面沉如水,精心保養的指甲無意識地刮著紫檀木椅的扶手,發出細微的刺耳聲響。
“母親喚我何事?”謝長離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官服未換,更添幾分冷峻威嚴。
秦氏抬眼,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刺向兒子:“靜安坊那個女子,是怎么回事?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說你金屋藏嬌!你如今是天策衛指揮使,位高權重,不知多少人盯著你,更要謹慎行!”
謝長離面色巍然不動,只是淡淡道:“母親聽信了何人閑碎語?靜安坊宅邸是兒子私產,安置何人,兒子自有分寸。”
“分寸?”秦氏猛地拔高聲音,帶著尖銳的怒意,“你的分寸就是讓一個不知廉恥妄想攀龍附鳳的賤婢住在那里?她算什么東西!一個低賤的民女,連給我兒提鞋都不配!
你立刻馬上把她給我送出去!從今往后,不許你再與她有任何干系!想進我定國公府的門?她癡心妄想!便是給你做妾,插上翅膀都沒這個臉面。”
母親這番刻薄至極充滿鄙夷的話語,讓謝長離面無表情的臉,染上幾分怒火。
他讓江泠月住進靜心苑,并無男女私情,且是他主動提起,江泠月何來攀附之舉?
他生性冷硬,最厭惡受人擺布。
“母親慎。”謝長離的聲音沉了下來,裹著幾分怒氣,“江姑娘并非您口中那般不堪,她于兒子,有兩次救命之恩。”
秦氏目帶狐疑,“救命之恩?”
“是。”
他刻意強調了兩次救命,尤其點出江泠月為救他而受傷的事實。
然而,這番解釋非但未能平息秦氏的怒火,反而像是往油鍋里潑了一瓢冷水,讓她瞬間炸開。
“救命之恩?哈!好一個救命之恩!”她臉上浮現出譏諷與厭惡,“這種下作的把戲,我見得多了!什么巧合,什么救命,不過是處心積慮設計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