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所有零碎的線索瞬間串聯(lián)成線。
她猛地抓住蘊怡郡主的手,聲音壓得極低,“郡主,我明白了!皇后娘娘真正要舉薦的,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太子妃!”
蘊怡郡主一怔,怒火稍歇,蹙眉反問:“不是太子妃?那會是誰?她明明一再向祖母暗示”
“那是障眼法!”江泠月眼神雪亮,“皇后深知長公主殿下不輕易摻和政事,若直說其目的,殿下必會推拒。她拋出太子妃,一來是試探,二來也是為真正的圖謀打掩護。王大夫人是長公主的長媳,輩分足夠,身份清貴,比年輕的太子妃更令人心服口服,任誰也挑不出錯處。”
蘊怡郡主臉色驀地變了:“你是說我大伯母?”
“正是!”江泠月點頭,“一旦皇后娘娘舉薦成功,便意味著在圣上及天下人面前,長公主府至少是部分站在了皇后那一邊!這份象征意義,對皇后和太子至關重要。更狠的是,此舉徹底離間了長公主府與遲貴妃、大皇子的關系。王大夫人代表的是長公主府的門面,她若得了這榮耀,遲貴妃和大皇子只會認為這是長公主府的集體意志,是殿下選擇了太子而放棄了他們!”
蘊怡郡主聽得脊背發(fā)涼:“好一招一石二鳥!既抬舉了太子,又徹底將我祖母推向太子陣營,同時讓我們與貴妃和大皇子心生嫌隙!而我那好大伯母,為了她那一房的富貴前程,竟心甘情愿做這把刀!”
她越說越氣,眼中幾乎噴出火來:“難怪皇后親自來探病,她是算準了祖母‘病中’無法親自周全事宜,正好讓我大伯母趁機攬事!”
江泠月點頭:“郡主所料應當不差。此刻,怕只怕王氏已經(jīng)借著侍疾和打理事務的名頭,開始暗中動作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風從微開的窗隙吹入,帶來一絲山寺夜間的涼意,卻吹不散室內(nèi)陡然緊繃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