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遠遠地看到蘊怡郡主攙扶著長公主回來,她并未上前,此刻她們祖孫更需要的是獨處,見她們平安歸來,悄無聲息地離開。
甫一進門,孟春便迎了上來,面色凝重地低聲道:“姑娘,秦大人方才暗中遞了消息。”她說著,遞上一張卷得極細的紙條。
江泠月展開,上面是謝長離凌厲的字跡,“耳墜為引,毒源在外。王氏蠢鈍,其母忠勇侯夫人三日前曾密會東宮屬官。勿動,待查。”
江泠月目帶沉思。
東宮!
竟然是太子的手筆?
皇后一向沉得住氣,怎么會在這種場合讓太子做這種冒險的事情?
不,不一定是太子本人,也可能是他手下的人為了鏟除大皇子這個勁敵,自作主張,甚至有人一石二鳥,既想害大皇子,又想將長公主府徹底推向太子的對立面,或者干脆拖下水?
趙宣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推波助瀾,還是冷眼旁觀,亦或是他也被算計其中?
信息紛亂如麻,但有一條卻清晰起來——忠勇侯府,乃至王大夫人,恐怕都只是這盤大棋中最早被推出來犧牲的棋子。
在長公主頭上動土,膽子可真大啊。
她將紙條就著燭火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
“季夏,”她輕聲吩咐,“悄悄給郡主遞個話,讓她查一查忠勇侯府。”
長公主一路風雨至今,還能得陛下信重,可不是簡單的人。殿下肯定會懷疑忠勇侯府,不過她遞話過去,是因為她跟郡主私人情分,與長公主猜不猜疑無關。
長公主靠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但周身的氣息卻冰冷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