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辭單方面宣布了“冷戰令”。
直接把封衍打入“冷宮”。
具體表現為:回家目不斜視,吃飯絕不拼桌,睡覺嚴守三八線。
最絕的是——連封衍專程人肉送到云疆、她最愛吃的那家栗子蛋糕,都被她面無表情地轉手送給了前臺小妹。
封衍急得嘴角直燎泡。
道歉?
發過八百條小作文了,石沉大海;
裝可憐?
他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客廳“偶遇”半夜起來喝水的霍謹辭,剛擺出“我好冷我好虛弱”的姿態,對方一個眼風掃過來,附帶一句冰冷的“麻煩讓讓,擋我冰箱門了”,瞬間凍得他透心涼。
封大主任在手術臺上指點江山的從容蕩然無存,在家活像只熱鍋螞蟻,團團亂轉。
甩鍋成功后的奶奶還打電話奚落他:“該!讓你小子當年不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追,非要搞些‘高效率’的歪門邪道~報應來了吧?哄不好媳婦兒,你也甭回家了,我看醫院值班室就挺寬敞!”
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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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霍謹辭正窩在云疆的獨立辦公室里,對著電腦屏幕上一堆設計圖發呆。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似的惡心感毫無預兆涌了上來。
“嘔……”她捂著嘴沖進辦公室自帶的洗手間,對著馬桶干嘔了半天,卻什么也沒吐出來。
最近幾天,這種莫名其妙的惡心感總是時不時偷襲她。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脾胃不和,或者工作壓力太大,可今天這感覺格外強烈。
一個模糊又驚悚的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進她腦海中。
不會吧……?
霍謹辭猛地直起身,沖到辦公桌前,手指有些顫抖地劃開手機日歷。
屏幕上,那個代表著生理期的紅色小圓圈,已經孤零零地延遲了……整整十天!
霍謹辭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扶著桌子緩緩坐下,手下意識地撫了下平坦的小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震驚、茫然、一絲隱秘的、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欣喜,還有……鋪天蓋地的難以置信。
孩子?她和封衍的孩子?
在這個節骨眼上?
在她恨不得把那個狗男人踹去南極喂企鵝的時候?
霍謹辭拉不下臉告訴他。
憑什么?
他騙了她那么久,算計了她那么久,現在難道還要她腆著臉去告訴他“喂,我懷孕了,你的算計大業后繼有人了”?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霍謹辭就覺得血壓飆升,乳腺結節都要原地增生。
不行!
絕對不行!
她咬著下唇,打定主意要先瞞得死死的。
等……等過段時間,再說。
反正現在又不顯懷。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
尤其是在封衍這種心細如發、且因老婆冷戰而處于高度警戒狀態的醫生面前。
半夜,他起來去廚房倒水,路過主臥門口時,習慣性駐足。
想聽聽里面的動靜。
里面很安靜,只有霍謹辭輕微的呼吸聲。
他剛想離開,忽然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壓抑的干嘔聲。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封衍的心猛地一沉。
這幾天他就隱約覺得霍謹辭臉色不太好,胃口似乎也差了很多。
他開始以為是氣還沒消加上工作累的,現在這干嘔聲……
一個讓他心跳驟然加速的可能性瞬間攫住了他。
封衍幾乎是屏住呼吸,輕輕擰開了主臥的門把手。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勾勒出床上霍謹辭側臥的身影。
她似乎剛吐完,正疲憊蜷縮著,眉頭微蹙,睡得并不安穩。
封衍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迅速掃過床頭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