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面色憤懣,眼睛幾乎噴出火的宗云裳,微瞇著眸子帶出幾分警告之意。
“若壽禮出了意外,無論因何出意外,孤都唯你是問,并且,你的情夫與你同罪?!?
“記得將孤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此話一出,原本低著頭裝透明人的棠鯉瞬間抬起頭來,眉眼間的明媚擋都擋不住。
這就是有人撐腰的感覺嗎?
簡直爽極了!
根本輪不到她出手,大腿自個兒就能把敵人壓得喘不過氣。
這下宗云裳和趙松和不止不能對她動手,他們甚至還要好好保護她,以保證太安王妃的壽禮不出任何差錯!
相比棠鯉的神清氣爽,被威脅了的宗云裳表情堪稱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但她不得不忌憚宗越塵的威脅。
他六年前就敢率兵屠了半個齊王府,六年后只會更難對付。
眼下府內羽翼未豐,絕不能再給他對王府發難的借口。
不就是一個月嗎?
她多等一個月又何妨!
宗云裳死死掐著手心,忍著屈辱點頭:“云裳明白了?!?
一個月后,她必要親手取了這賤人的性命!
……
待宗云裳陰著臉離開,棠鯉‘撲通’跪下,滿眼感激:“民女謝殿下救命之恩?!?
阻止的話慢了一拍,宗越塵感受著膝蓋沉悶的痛意,眼神逐漸幽深。
她是沒有知覺?
還是膝蓋是鐵做的?
“……起來吧,孤既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
他猶豫一秒,到底還是多說了一句
“以后不必再跪孤。”
話落,他命飛鷹帶來了一個面容姣好,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
“這是畫竹,能文能武,以后便跟著你,你有任何事,只管囑咐她去辦。”
找個人貼身跟著。
免得悄無聲息的就死了。
到頭來連累他。
畫竹立刻向棠鯉見禮:“奴婢見過棠掌柜。”
太子殿下竟對她的事這樣上心!
棠鯉感激不已:“殿下對民女有再造之恩,只要殿下一聲令下,民女愿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宗越塵懶洋洋地擺手。
不敢奢望回報。
活著就行。
……
宗越塵站在三樓臨街窗邊,目送棠鯉登上灰撲撲的馬車。
他用濕帕子擦拭頸間,帕子染上些許暗紅血跡。
飛鷹大驚:“殿下何時受的傷?!”
難道是棠掌柜意圖行刺?
可殿下武藝高強,棠掌柜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棠掌柜意圖行刺,受傷的也不能是殿下啊!
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點意外罷了?!?
“去查查棠鯉的生平,要事無巨細?!?
宗越塵沒有解釋的意思,隨手將帕子扔回盆里,清亮的水面泛起波瀾,如同他此時的心緒。
他冷冽的面容在水中忽明忽暗。
有趣。
過往二十余年都沒出現過‘共感’,偏偏是今天,在棠鯉面臨生死危機時出現了……
當真只是巧合?
亦或者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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