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本是一心為女兒打算。
可這話聽在李含韻耳中,無異于是自己被徹底被李家放棄了。
她剛遭此劫難,又要被最親的人拋棄,如何能遭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霎時,李含韻情緒崩潰,直接從李夫人懷中掙出:“阿娘,連你都不幫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她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李夫人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下車去追。
可到底慢了一步。
李含韻竟跳河了!
留下的禁衛(wèi)軍上前,欲入河相救。
懷王擋在前面,語氣陰森:“讓她去死!”
禁衛(wèi)軍不敢再動。
追上來的李夫人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落水,被嚇得癱軟在地。
李家奴仆紛紛跳水。
可到底耽誤了時間,李含韻被救上來時,已是出氣比進(jìn)氣多了。
另一輛馬車。
看見這一幕的聞人意善放下扯簾,搖搖頭:“人在做,天在看。”
她并不可憐李含韻。
畢竟,若棠姐姐運(yùn)氣差上半分,經(jīng)受這一遭的說不定就是棠姐姐了。
馬車緩緩駛動。
棠鯉心情略微沉重。
宗慶是懷王唯一的兒子,即便這件事從明面上看跟她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可痛失獨(dú)子的懷王真的能放過她嗎?
懷王若真如此講理,就養(yǎng)不出囂張跋扈的宗慶了。
她要做好最壞打算。
回京之后,未免懷王狗急跳墻,棠鯉閉門不出,只在家中看書作畫,一待就是十幾日。
十二月初三,如意船隊順利出行。
十二月初五,打了勝仗的大軍順利回朝。
這些棠鯉都沒露面。
人越多,越容易出亂子,尤其是宗慶還停靈在懷王府,與李尚書家的恩怨還沒扯清楚,她很需低調(diào)行事。
這一日,劉海冒著風(fēng)雪前來。
她曾答應(yīng)過劉海,只要她能達(dá)成所愿,就還他們兄弟二人自由。
棠鯉并未食,在和離第二日便親自去官府消了劉海劉河的奴籍,并雇傭劉河當(dāng)如意船隊的船員。
劉海感念她的恩德,仍舊自愿留在莊上照顧趙元婕和趙元庭。
說起來,兩個孩子已在莊上待了兩個月。
劉海突然前來,難道是孩子們出了什么事?
棠鯉先給劉海賜座,而后又讓人上熱茶,隨后才問:“怎么了?”
劉海垂首。
“半月前,我依照您的吩咐,將您與趙松和和離,而趙松和另娶郡主之事告知了他們,他們只偷偷哭了幾場,并未大吵大鬧,接受尚算良好。”
“公子和小姐讓我轉(zhuǎn)告您,他們想再見趙松和一面,見完以后,一定聽您的話。”
莊子上的日子比不了京城,尤其是冬日,對于從沒吃過苦的他們而,甚是嚴(yán)寒。
但趙元庭和趙元婕深知棠鯉變得狠心了。
他們不聽話,就永遠(yuǎn)不會被接回來。
劉海頓了頓,又愁道:“公子與小姐前些日子不小心染了風(fēng)寒,至今未好,莊上雖不缺醫(yī)少藥,可回京看大夫會更方便。”
這便是委婉勸說了。
得知孩子們生病,一瞬間,棠鯉腦海中先行劃過‘苦肉計’三個字。
半晌,她自嘲一笑。
若無趙松和教唆,兩個孩子都能想出苦肉計逼她,那這孩子,是真不能要了。
棠鯉沉思道:“也罷,讓他們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