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一次,下次就不會再犯。
她松了口氣,只是這口氣松完,又覺得渾身像被車碾過似的酸軟無力。
姜鴛抬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角泛起一點(diǎn)生理性的淚花。
怎么每次到最后,她都會體力不支?
是自已身子骨實(shí)在太差了嗎?
姜鴛皺了皺眉,心里有點(diǎn)悶悶的不高興。
竹青見她神色不對,忙笑著哄道,“娘娘這是累著了。陛下方才抱著您回來的時候,心疼得不行,要奴婢們用最好的玫瑰露給您沐浴,又叮囑了三四遍,說您身子弱,水不能太燙,也不能泡太久。”
姜鴛耳尖微紅,沒接這話,只低聲問:“陛下呢?”
“陛下去了前殿,說有折子要批,讓娘娘安心睡,不許人吵您。”
姜鴛沒說話,只垂眸看著水面。
腦海里卻又浮起趙硯之在書房里貼著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不許和別人說話。”
“只能想我。”
“不然我就殺了他們。”
她指尖在水下蜷了蜷,總覺得那些話像一根細(xì)刺,扎在心里,不疼,卻總讓她不安。
半晌,她輕聲開口:“竹青。”
“奴婢在。”
“你說……”姜鴛頓了頓,聲音更低,“真的有男子,對自已的妻子占有欲很強(qiáng),強(qiáng)到不許她和旁人說話嗎?”
竹青一愣,隨即撲哧笑出聲,眼睛亮亮的,“娘娘,您怎么忽然問這個?”
“不過肯定是有的,奴婢雖沒出過遠(yuǎn)門,可看的話本子多了去了。那里面的男主們,哪個不是占有欲強(qiáng)得嚇人?
“話本子里是夸張了些,”竹青又湊近了些,“可現(xiàn)實(shí)里也真有那樣的。奴婢聽小廚房的嬤嬤說,上一朝有個鎮(zhèn)國公,對他夫人寵得不行,卻也管得死緊。夫人想和姐妹們說句話,他都要站在旁邊盯著。”
“后來呢?”姜鴛問。
“后來夫人氣不過,回了娘家。鎮(zhèn)國公直接把夫人娘家圍了,三天三夜不讓人進(jìn)去,最后夫人還是被接回來了,從此再沒和外人說過第二句話,聽說一直被鎖在家里。”
姜鴛的臉色不知為何白了一些。
鎮(zhèn)國公把夫人娘家圍了三天三夜……
若有一天,趙硯之也這樣對她呢?
他是一國之君,手握生殺予奪大權(quán),要圍鳳儀宮,不過一句話的事。
到那時,她想見誰都不行,想和旁人說一句話都不行……
只會像籠中鳥一樣,被他關(guān)在宮里,日日夜夜只能看著他一個人。
她不愿再想下去,趙硯之肯定不會這樣對她的。
她強(qiáng)迫自已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竹青,“本宮洗好了,出去吧。”
竹青忙應(yīng)聲,扶著她起身,用大巾裹住身子,又拿干帕子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
姜鴛披著中衣,坐在妝臺前,任竹青替她梳頭。
正出神時,殿外忽然傳來內(nèi)侍尖細(xì)的唱報聲,“陛下駕到——”
趙硯之大步踏入,一身明黃常服,臉上帶著笑,眉眼彎彎,清朗得晃眼。
書房里濕漉漉的陰郁與偏執(zhí),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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