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檸剛接起溫衍的電話,就對盛詩檬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盛詩檬睜大了眼睛用唇語對盛檸說。
“開免提啊。”
盛檸沒辦法,怕她真聲被溫衍聽見,好開了免提。
男人的聲音下變得清晰大聲起來,是依舊低沉醇厚。
“你說讓我看你表現,你就給我這個結?”
盛詩檬被這個帶著低電流的聲音撓了下耳根,男人的聲音有時候不亞于男『色』對女人的誘『惑』,于是咧著嘴對盛檸悄聲犯起了花癡:“低音炮g。”
可惜盛檸不是高蕊,所以沒有跟她起花癡,反而翻了個白眼。
盛檸面上沒有搭盛詩檬,但卻成功地被盛詩檬帶偏了重,不再關心溫衍說了么,心思全都在聽他的聲音上了。
溫衍喊了好幾聲沒反應,終于失去耐心,微慍地叫她的名字:“盛檸,說話。”
“啊,在呢。”盛檸回神來,表情還依舊有些呆,“您怎么知道他們沒分成?”
溫衍語氣不怎么好地反問:“你是從你妹妹那兒知道的,那你說我從哪兒知道的?”
盛檸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抿唇說:“哦,溫征告訴您的。”
溫衍:“所以給我個你沒辦成兒的由。”
盛檸沒急著回答,幽幽地看了眼盛詩檬。
盛詩檬立刻心虛地沖她比了個雙手合的作。
盛檸好瞎編:“是我低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們愛彼愛得深了,不是三兩語就能拆散的。”
“……”
盛詩檬沒忍住,捂著嘴在旁邊瘋狂,朝盛檸豎起了大拇指。
溫衍那邊沉默片刻,冷冷嗤道:“三兩語就能讓他們分手,那我找你干么?”
“所以這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盛檸說,“光嘴皮不管用,還要有實際行的計劃。”
他打斷她:“別跟我在這兒東支西吾的。”
溫衍怎么可能聽不來她在『插』科打諢,跟他平時看的那些垃圾策劃書個樣,看著做得很漂亮,實際就個殼,真內容半沒有。
盛檸不承認:“我哪有那膽,我說真的。”
溫衍淡淡呵了聲,直接說:“隔著電話我看你膽兒大得很。”
盛檸抿唇沒說話,男人吩咐道:“你要真有計劃,那就想好了周當面來跟我說。”
她想起昨天,皺著眉說:“昨天您都同意了給我批假來著。”
溫衍拿了他那套冷血上司的經典說辭:“那是你辦好了兒,兒辦成這樣還想請假?”
盛檸再次幽幽看了眼盛詩檬。
盛詩檬用眼神賣慘,就差沒給她跪下請罪了。
盛檸倒是很快就想通了,反正請假也要扣錢,就了躲個男人,多少有劃不來,所以還是去上班吧。
她有些無奈地說:“知道了。”
“昨晚上是你主的,都了晚上了還沒緩來?”溫衍聽她語氣中濃濃的不情愿,微頓了頓,沉聲說,“么時候才敢見我?”
盛詩檬立刻敏感地抓住了關鍵詞,豎起耳朵仔細聽。
盛檸立刻關掉免提,將手機湊到嘴邊小聲說:“緩來了,沒有不敢見您,周見。”
然后迅速掛掉電話。
掛掉電話后,盛詩檬迅速地撲了上來,搖著盛檸的肩膀瘋狂發問:“么主?么沒緩來?么溫總說你不敢見他?么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每個字我聽著都這么曖昧?是我想多了嗎?”
盛檸不自在地咬唇,否認道:“我跟他能有么曖昧,你腦想想都知道。”
盛詩檬不腦也知道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會有么曖昧,但架不住溫總剛剛的那番話聽著確實很不對勁,是個人都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她不甘心地問:“那你干嘛心虛關免提不讓我繼續聽?”
盛檸故作淡定:“商業機密,怎么讓你聽見。”
盛詩檬覺得她大驚小怪:“我個實習生而已,還能當商業間諜嗎?再說我你都不放心?”
盛檸卻扯了扯唇:“你現在不就是在玩碟中諜?”
被戳中,盛詩檬不說話了。
默了半晌,她才開口承認錯誤:“我的錯,不該臨時改變主意。”
是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跟盛檸說定能分,盛檸信了她,才會同樣信誓旦旦地對溫衍承諾。
如今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溫衍來找盛檸問罪,怎么想都是她的鍋。
“我沒怪你。”盛檸也沒有真的怪她,語氣平靜,“分手本來就是你的主觀意愿,就算你哪天后悔不想分手了,我也沒么可說的。”
盛詩檬搖頭:“我不是后悔說了分手。”
她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跟盛檸說心里話。
“其實這半年來,溫征直對我很好,有時候會讓我產生種錯覺,他或許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盛檸:“然后呢?”
盛詩檬垂下眼老實說:“我怕他來真的,我也很怕自己真的喜歡上他。所以當我知道他對我不是真心,這些日真的是在利用我的時候,我才覺得心里松了口氣。”
她談很多次戀愛,分得清好感和愛的區別。
個人在生中或許會對很多生命中的客產生好感,而這些好感往往來自于對方在某瞬間給自己帶來的吸引力,那刻感覺來得洶涌,卻也去得很洶涌。
時間長,就變成了淡淡的段回憶。
唯刻骨的段感情在高中,那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戀,結束得倉促,卻讓她很長時間都沒走來,最后還是被盛檸罵了通,才『逼』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來,可仍舊至今都難忘。
盛詩檬不想再重蹈覆轍。
她和溫征是同類人,對待感情漫不經心,想做那個上位,他們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就栽進段感情,因也不會在抽身時像大多數普通人那樣被傷得千瘡百孔。
所以,他們也更不配得到別人的真心。
“現在他跟我坦白了,但我卻還在騙他,等他知道了我也騙了他,估計會氣得恨不得掐死我。”盛詩檬不怎么開心地了,聳聳肩說,“就當是我受不住良心譴責最后幫他回,他想利用就利用,反正我沒損失,人情上能少欠他就少欠吧。”
這是盛詩檬和溫征之間的感情,盛檸是外人,她無權干涉。
“我還是那句話,如你哪天改主意了不想分手,就立馬跟我說。”盛檸沒有多說么,是語氣復雜地提醒她道,“簽合同的是我和溫衍,不是你們兩個,法律約束得了人但約束不了感情。”
“不可能的。”盛詩檬掩下眸中情緒,語氣篤定,“我們不是個世界的人,就算沒這些彎彎繞繞,我跟他也走不到以后。”
昨天在酒吧里,她給盛檸寫的那些臺詞雖然夸張了,但都是真的。
盛檸也沉默下來。
盛詩檬和溫征不是個世界的人,她和溫衍也不是個世界的人。
“我搞不懂你們兩個。”盛檸淡聲說,“你和他既然都知道這,那么當初還要選擇在起?”
盛詩檬故作生氣地說:“喂喂喂,我要是不跟他在起,你現在能坐在這里吃早餐嗎?”
“……也是。”
盛檸低頭咬了口包,默契地和盛詩檬終止了這場早間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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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猝不及防被掛斷,手機那頭剩下寂靜的回音。
“真是遺憾,棒打鴛鴦的計謀失敗。”
溫衍轉頭去,發現溫征不知么時候開始,倚在門邊似非地看著他。
昨晚身酒氣的溫征剛到家,就直奔溫衍的房間,然后向他哥得意地宣布,你棒打鴛鴦的計謀失敗了。
他說這話時,狹長的雙眼成彎鉤,唇角也直上揚著,神『色』散漫而欠揍。
當時的溫衍臉『色』并不好,也不想跟個喝了酒的人多說么,就讓阿姨來扶溫征回房間睡覺,睡醒了再跟他談。
等溫征回了自己的房間,阿姨來告訴溫衍,說溫征壓根就沒醉,他說自己今晚上喝的那些酒,壓根就不足以讓他醉。
既然沒醉的話,么還得像個醉鬼。
溫衍當他是醉鬼不承認自己喝醉了,現在大早酒醒了,他竟然來重復了遍昨晚上的話。
溫征大早起來,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稍微留長了的頭發沒刻意梳成造型,是柔順地往下垂著,遮住了他漂亮風流的眉眼,看著沒有平時那么紈绔,氣質中反而透著幾分溫和。
但眼神和說話的腔調依舊吊兒郎當的,聽著人莫名不爽。
溫衍不聲『色』地問:“從哪兒開始聽的?”
“你甭管我從哪兒開始聽的,反正不該聽的我都聽著了。”
溫征手『插』著褲兜,拖著步朝溫衍走來,容散漫:“你以把檬檬她姐也叫上,你們兩個哥哥姐姐強強聯合,就能拆散我們了?”
溫衍并不在意這兒已經被溫征知道。
要結還是朝著他預期的方向在走,就無傷大雅。
“所以你昨晚上跟盛詩檬說了么?”溫衍淡淡問,“能讓她轉眼間就改主意。”
溫征說:“能說么,說我很愛她啊,用我的真心讓她改了主意。”
他現在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和昨晚那個因聽到了盛詩檬說分手而勃然大怒的樣,完全就是大相徑庭。
昨天他激到對著溫衍放了通之鑿鑿的狠話,而今天就恢復如常了,好像覺起來,自己都忘了自己昨晚說了么。
如他昨晚不是喝醉了,那就是瘋了。
他昨天竟然因個醉鬼的話失了措,差也跟著失去智。
溫衍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沒再搭溫征,準備下樓吃早餐。
老爺年紀大了人也變懶了,早餐貫都是護工送到房間去伺候他,偌大的餐桌上就坐著兩兄弟。
溫衍平時吃東西的樣就很斯文,今天更是尤斯文。
碗粥喝了好幾口,跟沒似的。
溫征終于發現不對勁:“我才發現,你嘴角上的傷是怎么回兒。”
溫衍下意識撫唇,指尖擋住了已經結痂的傷口。
“沒怎么。”
見他不肯回答,溫征也絲毫沒考慮別的可能,直接猜測道:“晚上夢見吃東西把自己嘴給咬破了?”
溫衍眉頭松弛,淡淡嗯了聲。
溫征著打趣:“你還是小孩兒嗎?晚上做夢都嘴饞。”
溫衍半搭不搭地垂下眼,沒說話,繼續喝粥。
溫征看他哥恢復到冰山狀態不說話了,于是找了個別的話題:“對了,我剛看你床頭柜上擺了副眼鏡,你么時候近視的?”
溫衍神『色』凝,沒回答,反來斥責他吵:“你吃個早餐能不能安靜兒?”
“我這不是關心你么。”
他哥嘴角破了,到吃早餐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哥近視了,他也是在看到了床頭柜上的眼鏡才知道。
雖然兩兄弟之間的關系不必要親密,但也確實是粗心了。
溫衍并不吃他這套:“你要真關心我就不會跟我對著干。”
“你要不反對我談戀愛,咱倆不就能不對著干了嗎?”溫征沒好氣地說,“之前那個陪你塊兒去餐廳的,還有那個在你辦公室的女人,都是檬檬她姐對吧?”
溫衍抿唇,淡淡地應了聲:“嗯。”
溫征憤憤地罵了句:“我就知道,他媽的――”
“我本來指望你總算也能體會到我這種被爸『逼』著分手的感受,從小到大到現在,終于輪到爸揍你,我站在邊兒上看戲了,我他媽就知道不可能,你跟爸真就個模刻來的老古董,要誰敢質疑你不是爸的親生兒,我第個上去告他造謠。”
溫衍時仿佛個沒有感情的喝粥機器,對溫征的忿忿然沒有任何反應。
溫征想到了別的:“我昨天還是第次見檬檬她姐,”他回憶了下,“挺漂亮姑娘,你找她同盟的時候沒這么覺得嗎?”
這回喝粥機器終于給了反應,目光岑冷地看向溫征,不耐問:“你到底想說么?”
“沒么,你就當我胡『亂』語。”溫征放棄跟他哥討論關于女人的話題,說起別的,“今年年我想留在燕城陪爸,你個人回媽老家去拜訪那些長輩吧。”
“你不回?”
“我怎么回?檬檬跟我的兒被他們知道了,我要回了不得被他們拎到祠堂對著祖宗牌位跪上三天三夜?”
溫衍皺眉:“你既然知道后,還不跟她分手?”
溫征張唇,卻突然噎住。
“不分。”片刻后他煩躁地嘖了聲,破罐破摔地說,“就這樣吧,等他們抓我回祠堂下跪的時候再說吧。”
溫衍略顯詫異地抬了抬眉。
他本以,溫征了盛詩檬和父親鬧翻就已經是他紈绔本的極限,卻沒想到他甚至還肯了盛詩檬和母親娘家那邊的長輩們較勁。
“她就那么好?”
溫征沒說話。
開始是見『色』起意,沒怎么認真,后來決定利用她,才假意對她認真了起來。
這半年來,他直對她很好,這種好真假摻雜,有時候他也分不清楚哪些是演的,哪些是他真想做的。
嘗試了專地去和個人交往,嘗試了守著個姑娘。
他本以自己會膩得很快,卻漸漸發現盛詩檬總能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新鮮感。
溫征知道盛詩檬并不喜歡他帶著她去的那些聚會,他之前圈里的那些兄弟朋友對女人的態度并不友好,但盛詩檬還是陪他去了,面對他那些朋友們的調侃,她都是而,并沒有因語被冒犯而找他抱怨。
后來他也陪盛詩檬看了幾場電影,有回還陪她去了趟燕城新開的游樂園。
溫征幫她買了快速通道票,看她把同個項目玩了好幾次都不膩,看她像孩似的和那些穿著角『色』皮套的工作人員們合影。
穿著汽車人皮套的工作人員問盛詩檬,人類,你是個人來的嗎?
盛詩檬說男朋友陪我來的,然后對工作人員指了指旁的溫征。
工作人員就對溫征說,人類,我現在命令你上來陪你的女朋友塊兒跟我合影。
莫名被叫上臺的溫征臉愣,臺下圍觀的游客們看到這對般配的俊男美女情侶,紛紛發了驚呼的感嘆。
盛詩檬小聲問他愿意起拍嗎?
溫征頭,那就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