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可以阻礙聲波傳遞,直接喊救命不妥,蘇茶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在紐扣處,隨時準備灑出藥粉。
比起緊張,他現在反而松了口氣。
這個殺手來得剛剛好,可以用來緩和伽藍星和霧星的矛盾,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對方身上。加之有理由殺他的不多,正好省去他出去后切入活體實驗話題的功夫。
殺手,感恩有你。
蘇茶凝聚體內的妖力,準備找準時機全力催動霸王花的香味,讓來人的行動能力變得遲緩,最好把逃脫和自殺的路都給堵死了。
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找到這個‘幽靈’。
就在他全神貫注試圖感知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時,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一抹亮光,昏暗的檢測室內,熒光詭異得像是午夜森林里的鬼火。
不是殺手搞得鬼,就連死士也是愣怔了一下,顧不上去想鬼火因何而來,在出現變化的剎那,第一反應是立刻完成任務。他拔出腰間的銀槍,對準蘇茶的方向射擊,并用精神力在蘇茶周圍豎起高墻,讓他沒有辦法躲避。
精神力壓過來的瞬間,蘇茶也確定了對方的方位,以妖力為屏障護在身前,藤蔓猛地朝殺手延伸而去,同一時間迅速催動霸王花香。
無論是外泄的精神力,亦或者是花香,全都在一瞬間被壓制,沒有泄露出去。
一道殘影先他一步攔在死士前,鬼火徒手接住了子彈,同時一支鈦合金腿高高抬起,戳穿了死士的腹部,并毀了里面滴答個不停的炸彈。迸濺的血液被粒子風暴裹挾,沒有四散開。
死士倒在地上的瞬間,鬼火露出了它的真實面目:一只化成灰蘇茶也能認出的機械娃娃。
“好久不見。”
這是機械娃娃說得第一句話,和蘇茶不久前對醫生打招呼的方式一樣。
“我特意來看看你。”
“對了,來得路上我看見無數戰艦漂浮在邊陲的星球外,上空還有激光和紅外線共同形成的一道屏障,應該是防導彈的,出什么事了?”
離奇的是樓下還在播報什么文化交流。
蘇茶看了一眼死得不能更透的殺手,表情一難盡,一字一頓道:“你、個、寡、種。”
它根本不是來幫忙解決問題的,是幫忙引發世界大戰的還差不多。
說不定稍后他還要想辦法解釋殺手的死因。
說什么來什么,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
系統沒有情緒起伏,一切廝殺和較量完成的快速又安靜,也不會被外面的精神力捕捉到,來得只有可能是醫生。
機械娃娃對此無動于衷:“宿主還沒回答,出什么事了?”
“寡種別問,”蘇茶閉了閉眼,“問就是星球大戰。”
沒有回答它,蘇茶先一步主動打開檢測室的門,開得不大,他幾乎是側著身子進去。
為了轉移門口醫生的注意力,蘇茶動作自然地關上門,望著對方手上的檢測單,堆起笑容問:“需要做什么檢查?”
醫生:“先測體重,再視力。”
沒有什么大毛病,核磁做多了也不好,只能弄些無關緊要的項目。
“……”
醫生要帶他過去,蘇茶抿了下嘴說:“讓我再緩緩,想想稍后出去該怎么面對大家。”
換位思考了一下蘇茶面臨的處境,現在記者像是瘋了一樣,等待區還有陛下和霧星使團。醫生先前被叫去詢問情況時,再次確兩國的關系并不如記者猜想地那般好,說不定另有隱情。
“別太久。”醫生留下了這三個字。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彎處,蘇茶松了口氣。
檢測室里,系統長話短說:“為了實現宿主的崽種夢想,我能量使用過度出現漏洞,最近才修復,快接近時發現宿主不在霧星。”
它雖然沒有人類的表情,但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高傲。
“放心,我一切都好。”蘇茶皮笑肉不笑:“只是偶爾和星盜血拼,在沙漠里賣賣西瓜,騎著精神體打異獸而已。”
他本來都要給系統洗白了。直到霧星到來,讓蘇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霧星想要自然誕生一個返祖血統太難了,系統這個追求極致的,如果堅持搞傳說資質,很有可能間接導致了他成為實驗體。
系統走到他面前,仰起頭道:“說清楚點。”
“距離我清醒還不到一年,過去的歲月幾乎沒有意識。”蘇茶緩緩道:“應該是一個活體實驗組織的手筆,不知道怎么把我從霧星偷了過來。”
系統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斥巨資能量送走宿主時,它出現了漏洞,只來得及將對方的靈魂塞進了基因庫里,不排除是基因偷盜。
系統檢索了一下伽藍星的資料:“除了育兒觀念,伽藍星人和霧星生存理念差不多,只知道打打殺殺的種族可以說是野蠻的代名詞。”
“真是麻煩。”它咕噥了一句。
蘇茶目光瞄向地面的尸體,說別人打打殺殺,它是怎么好意思的?
他躺平在檢測臺上,閉眼說道:“我躺一會兒,你自己把地面拖干凈。”
系統任勞任怨,但嘴不饒人:“當初宿主要萬千寵愛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不合適。”
蘇茶是什么人,它最了解,被至親的族人處刑,讓他缺乏對這個世界的信任。為人處世通常是你給我一分,我還你一分最多一分半,用利益維持的關系才能讓他有安全感。
那種過于直白、乃至炙熱的情感表達,可能會帶來患得患失,甚至不安。
蘇茶把雨衣帽子一戴,再堵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久違地看到他這幅擺爛樣子,系統心軟了一下:“接下來要做什么?”
蘇茶:“等著過兩天去能量室,為深度覺醒準備,搞死活體實驗,回去享福。”
“就這些?”
蘇茶偏過頭:“不然呢?感恩有你,還有王位等著我繼承。”
地面已經清潔干凈,系統懶得戳穿他那點小心思。
“星際時代各星球的處事原則本質離不開暴力,我就不跟著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和不紳士的人打交道。”
邊說輕而易舉扛起了尸體,準備去埋尸。
蘇茶猶豫了一下,問:“你沒事吧?”
能讓它修復這么久的漏洞,可見當初提得要求相當難實現,恐怕是直接透支了。
系統敷衍地搖了下頭,臨走前問:“有什么要暗殺的人嗎?”
“沒有。”
“真沒有?看誰不順眼直說。”
“……沒有。”
“行吧,有了戳我,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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