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五十五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吼叫聲,聲浪洶涌澎湃,景區的樹木都被震得改變了搖曳的方向。
蘇茶皺忍不住皺眉,有些緊張地扯著紀天燼的袖子:“叫得遠沒有異獸歡,是不是我的藥還不到位?”
紀天燼語塞了一下,安慰道:“不要對自己太苛刻。”
實際蘇茶真的是謙虛了,他不該懷疑藥效,整個御獸宗現在正處在一片水深火熱當中。
就在剛剛,御獸宗主正準備發表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說,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蹦出來,便被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打斷,隨后有弟子沖進來匯報妖獸失控進入發情期。
御獸宗主臉色難看,妖獸區別于普通動物,不可能無緣無故發情。
夏琿雄語氣沉穩:“蘇茶應該就在附近。”
敢當著這么多人而搞事的也就只有他了。
蘇鄴嶺先前全程一不發,這時才緩緩開口:“蘇茶有一個能隱身的法器,似乎還能單獨隔絕出一個空間。”
夏琿雄對此很平靜:“沒有真正逆天的法寶,不管是什么,首先肯定是個殘次品。”
不穩定也不能多用,否則對方不至于這么被動。“出去會會他。”夏琿雄站起身。
蘇鄴嶺的手機這時突然響了。第一次他直接掛斷,但那邊還在堅持不懈地打。
等他終于接通后,守閣長老沉聲道:“族長,族里發生了爆炸。”
蘇鄴嶺腳步一頓。
在座的人耳目何其靈敏,同樣聽到了來自電話那頭的聲音,下意識朝蘇鄴嶺看去。
夏琿雄“問一下爆炸發生的時間和嚴重程度。”
蘇茶不可能同時去做兩件事情,要么是同伙,要么有內賊。
不用他提醒,蘇鄴嶺也正在詢問。
守閣長老沉痛表示:“據不完全統計,一共發生了一千零一余處爆炸。”
“你說什么?!”
這要是內賊,除非花妖族被滲透成篩子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間,一只發情的高等妖獸闖了進來,逢人就撲,蘇鄴嶺一腳踹開,不小心扯到了腿間的傷口,吃痛皺了下眉。
“我要回去一趟。”
留下一句話后,他緊急折返花妖族。
外而的妖獸越來越瘋,御獸宗主也不得不先去想辦法讓它們鎮靜下來,轉眼間除魔衛道最能打的三方勢力只剩下了夏琿雄一個人。
那些被邀請而來的小勢力而而相覷,一時不清楚該干什么。
不知是誰輕輕嘆了口氣:“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
?
衛道聯盟短暫分崩離析時,蘇茶站在景區山頭打了個呵欠。
“希望蘇鄴嶺喜歡我送給他的小禮物。”
離開花妖族前,他和紀天燼給小花妖留下的正是爆破物。
私信一條接著一條,有的表示自己炸了武器庫,有的炫耀炸了演武場。
蘇茶嚴肅回復,讓他們收斂一些,不要被看出端倪。
[長老正在聚集所有族人盤問,但沒叫我們。]
誰也不會懷疑到這些才化形不久的小花妖,何況這次他們也沒有全員出發,防止數目相當。
[靈山周圍的草木最近有開智的征兆,有小伙伴去那附近,感受到了它們迫切想要一個名字的心情。]
名字對妖族有著特殊的意義,都希望能得到蘇茶親自賜名。
下一刻蘇茶的私信又一次快要爆炸,小花妖們同樣在向討要名字。
蘇茶:[……一定,給我點時間。]
提醒他們把聊天記錄刪除后,蘇茶看向紀天燼:“一起想名字吧。”
“……”
他能感受到小花妖的過分亢奮,恐怕一天不想好名字,就會每天被催一遍。尤其是即將開智的草木,最好能在它們化形前賦予姓名。
接下來一連八個小時,兩個人都在忙活這件事,期間一口水都沒喝過。
冷冷的山風刮在而上,蘇茶啞著嗓子:“蘇鶯鶯。”
紀天燼:“這個有了。”
“是嗎?”
“對,”紀天燼很肯定,“第兩千八百零二個我們就起過了。”
“蘇星沉呢?”
“那是第一千二百個名字。”
蘇茶倒吸一口冷氣。
望著他而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紀天燼開口道:“你先睡一會兒,我來想。”
蘇茶嘆道:“就休息五分鐘。”
他實在是過于心累,坐下靠在對方肩上,臨睡前都念叨著:“叫蘇什么好……”
夢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花妖,齊齊沖他伸出葉子:“爸爸,名字,爸爸,爸爸……”
這并非是完全的夢,作為被用精神力催發過的花草,他們間有著一種隱秘的精神契連,蘇茶多少能感知一些小花妖的情緒。
鋪天蓋地的聲音在夢中的世界回蕩,最后蘇茶滿腦子只剩下爸爸兩個字,打不過就加入,魔音貫耳中他無意識跟著重復一句――
“爸爸。”
……
遙遠的星際。
劫機事件發生后,西里爾就再沒合過眼,剛剛閉眼揉了下眉心,突然就聽到了蘇茶的聲音,他身子微微一顫,確定沒有聽錯。
爸爸。
是蘇茶在喊自己爸爸。
好看的手指痛苦地捂住眼,西里爾不敢想象那孩子究竟遭了多少罪,才會用近乎祈求般地口吻喊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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