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城東項目舅舅一定拿下來,不會辜負了你外公和你媽媽的心血。”
知道周宏對城東項目已經有了章程,葉霜放了心,從周宏家出來,回去便睡了。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葉霜心里漸漸開始發慌。
以她對陸知箋的了解,他做事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更何況是葉卿棠想要的四合院。
她不同意,陸知箋勢必會想其他辦法,可這么多天陸知箋卻從未和她聯系過。
傍晚下班,她鬼使神差地開了車,往那條熟悉的胡同駛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叮叮當當的砸墻聲。
葉霜推開門,渾身的血瞬間沖上頭頂。
母親繡的那幅牡丹圖被扔在地上,沾滿了腳印,小時候爬過的藤椅斷了條腿,散落在墻角,連窗臺上那盆母親親手栽的蘭草,都被連根拔起,扔在垃圾堆里。
\"住手!\"
葉霜沖過去,推開工人,\"這是我家,誰讓你們動這些東西的?\"
許是聽見了她的聲音,溫明秋穿著藏青色的旗袍走了出來。
\"我讓他們動的,現在這套院子已經落戶到了卿棠名下,當然按照她喜歡的風格重新裝修。\"
\"不可能。\"
葉霜盯著她,\"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院子,我從沒同意賣!\"
溫明秋嗤笑一聲,從包里甩出個紅本本扔在葉霜腳邊。
\"自己看清楚。\"
葉霜撿起,翻開,房產證上\"葉卿棠\"三個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什么時候同意過戶的?
他們怎么辦到房產證的?
仿佛是察覺了葉霜的疑惑,溫明秋笑著從她手中將房產證抽出,收好。
“你以為你不想賣,我便沒辦法拿到這院子了?”
“你還不知道吧?”
“你現在已經上了失信人員名單了,這院子在幾天前就掛在了法拍網上,我們拍下這院子可只花了不到八千萬呢。”
葉霜愣在當場。
她成失信人員了,院子被法拍了?
她怎么不知道。
拿出手機,葉霜顫抖著手,在人民法院的網站上搜尋。
不過幾分鐘,她便找到了周氏破產清算,她名下資產被執行的信息。
她瞳孔猛然放大,又去查了城東項目的招投標信息,發現城東項目中標的是一家她從未見過的公司,而公司法人赫然就是周宏!
所以,她這是被舅舅和陸知箋算計了!
他們做空了周氏,讓她背上了上億的債務,就為了讓葉卿棠名正順的拿到這套四合院?
“為什么,舅舅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霜喃喃自語,心口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塊,疼得喘不過氣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溫明秋的胳膊,聲音發顫:\"我媽的那個木匣子呢?就是紫檀木的,上面刻著纏枝蓮的那個!\"
那里面裝著母親的日記,上面記錄著她和父親還有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還有父親唯一一張沒被燒毀的照片。
溫明秋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早扔了,誰稀得留那些破爛。\"
“扔哪兒了?”
葉霜追問。
“那兒。”
溫明秋隨手指著一堆東西。
葉霜轉身走向,撲向那些被翻亂的箱子,將東西一點點理出來,指甲被釘子劃破了也沒察覺。
她把衣服一件件拽出來,把書一本本抖落,連墻角的灰都扒開來看,可那個熟悉的木匣子,連影子都沒有。
\"去哪兒了,怎么會沒有?”
葉霜跪坐在地上,眼淚洶涌而出,壓抑的嗚咽出聲。
那是母親最看中的東西,是她兒時睡前,每一晚,母親都會讀給她聽,伴隨著她的成長,也記錄著她的成長。
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最后在院外停下。
陸知箋扶著葉卿棠跨過門檻,看著一地狼藉眉心微蹙。
葉卿棠的視線落在葉霜身上,嘴角勾了勾,只一瞬便移開,挽著溫明秋的胳膊往里走:\"媽,我們去看看二樓怎么改。\"
陸知箋站在原地,黑眸沉沉地看著地上的葉霜。
她頭發散亂,臉上又是淚又是灰,膝蓋還在流血。
他走過去,伸手拉她:\"你還懷著孩子,像要什么東西說一聲就是,在這里鬧什么。\"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院子里炸開。
葉霜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陸知箋,我要你不得好死!”
陸知箋的臉偏向一側,看向葉霜,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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