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不等葉霜說完，陸知箋蹙眉，修長的手指一把攥住葉霜舉著手機的手腕。
盯著屏幕上“通話中”的字樣，他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另一只手毫不猶豫地按斷了電話。
“葉霜，我再說最后一次，這個婚，你離不了。”
他直勾勾盯著葉霜，“除非你能接受凈身出戶。”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可仔細聽，卻能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今時今日，陸知箋也沒想到，他唯一能留葉霜的辦法竟然只有錢。
葉霜抬頭看向他，眼眶通紅，聲音沙啞：“陸知箋，那我們就走著瞧。”
之所以不告訴陸知箋她已經掌握了他用她代.孕的證據。
是因為鄭提醒過，陸家在金城權勢滔天，如果讓陸知箋知道她手上有證據。
萬一陸家買通上下關系，或者銷毀她的證據，或者采取其他手段，那么對她后續的開庭審判分財產會非常不利。
葉霜并非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人。
在不能一擊致命之前，她能做的，就只有忍。
陳蕓站在一旁，看著對峙的兩人，眼底掠過一絲算計。
葉霜若真想離婚，鬧到法庭上，未必分不到財產。
她得想辦法收集葉霜婚內出軌的證據，一定要讓她少分財產，甚至凈身出戶。
魏墨池見陸知箋握著葉霜的手越來越用力，甚至在她手上，勒出了紅痕，上前一步，握住陸知箋的手，甩開。
語氣生硬，“放開，你弄疼她了。”
陸知箋睨向魏墨池，正要說什么時，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護工匆匆走出來，神色焦急。
“陸總，老爺子醒了，指名要見您。”
陸知箋最后看了葉霜一眼，神情復雜難辨，轉身快步走進病房。
陳蕓想跟上去，卻被護工攔住：“夫人，老爺子特意交代，只讓陸總一人進去。”
她只能不甘心地站在原地，擔憂地看向盯著病房門。
病房內，白色的床單襯得陸老爺子臉色格外蒼白，他靠在枕頭上，呼吸微弱，連睜眼都顯得格外費力。
看到陸知箋進來，他干裂的嘴唇動了動，聲音輕得像羽毛：“阿……阿知。”
“爺爺。”
陸知箋走到病床邊，彎腰握住老爺子的手，指尖傳來老爺子高于常人的體溫，讓人心酸。
他從未見過陸老爺子如此虛弱的模樣，什么時候，那個威嚴的老人，在父親去世后，撐起陸家的人，變得這么虛弱了？
老爺子盯著他，渾濁的眼睛里突然閃過一清明，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讓葉霜代孕了？”
那晚，他確實接到了葉鴻兆的電話，知道葉霜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
可老爺子并沒生氣，因為他知道，葉霜有多看重那孩子，若不是事出有因，根本不會打掉孩子，所以他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幫著查一查。
可助理卻告訴他，葉霜肚子里那孩子根本就不她的，而是陸知箋和別的女人的受精卵。
陸老爺子從沒想到，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孫子，竟然會對發妻做出這種事！
即使商海沉浮這么多年，即使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摒棄了常人的三觀，變得利益至上。
但他自認為他也干不出用人代孕，還是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一時氣急攻心，他這才昏了過去。
老爺子的話，讓陸知箋的身體猛地一僵，握著老爺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他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就連葉霜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沒想到卻被爺爺查到了。
“我在問你話，你是不是讓小葉代孕了！”
“是。”
陸知箋沉默片刻：“這事事出有因，我并不算故意瞞著您的，只是…”
他只是想報蘇挽檸當初相救之恩，給她留個后。
只要葉霜不知道，這個孩子會留在她身邊，成為她和他的孩子。
親耳聽見陸知箋真讓葉霜代孕，陸老爺子緩緩閉上眼，劇烈喘息著。
過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平復了心情，問道：“那孩子是你和誰的？”
陸知箋垂眸，避開老爺子的視線。
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在他和蘇挽檸談戀愛時，陸老爺子便不喜歡她，甚至提過讓他和她分手。
他怕一旦說出蘇挽檸的名字，老爺子更生氣。
“說話！”
老爺子見他沉默，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抬手朝他臉上打去，卻因太過虛弱，這一巴掌最終還是落了空。
“她可是你的發妻！你怎么能對她做出這種喪良心的混賬事！”
陸老爺子劇烈喘息著，急聲怒道：“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和你魚死網破嗎？！”
“到時候，你就不會后悔嗎？！”
陸知箋握住陸老爺子的手，坐在老爺子身邊，平靜地幫老爺子順著氣，“爺爺，只要您不說，葉霜是不會知道的。”
原本在決定讓葉霜代孕前，陸知箋是不在乎葉霜是否知曉此事的。
葉霜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兩人魚死網破，他不在乎葉霜和他鬧離婚。
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他不會也不允許葉霜知道代孕的事情，只要他想，沒有他做不到的。
誰要是敢讓葉霜知道真相，他不會放過，葉霜只能是他的。
“葉霜是我的妻子，我們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讓她代孕是我不對，我未來會給她很多孩子作為補償。”
“所以，這件事她不必知道。”
老爺子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已經老了，斜斜望著陸知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個孫子的性格，暴戾偏執，他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攔。
這倆孩子以后還有的磨呢。
老爺子閉上眼，嘆了聲，“陸知箋，你這樣做，以后會后悔的。”
“很多事情，錯了就沒法再改正了。”
“行了，你出去，讓小霜進來。”
陸知箋推門而出，“爺爺，辛苦您再幫我勸勸小霜，我不想離婚，我也不想傷害她，真要魚死網破，大家都不好看。”
老爺子盯著天花板，一時不知所。
片刻后，葉霜推門而進。
老爺子見葉霜來了，眼神比之之前柔和了不少。
“小霜，剛剛外面發生的事，我都聽到了，那混小子又惹你生氣了吧？”
葉霜站在病床邊，見到陸老爺子此刻虛弱的模樣，心中難免酸澀：“爺爺，抱歉，吵到您了。”
老爺子看著她，眼中第一次有了憐惜。
頓了半晌后，他道：“是阿知對不起你，你想離婚，爺爺不怪你。”
“可是小霜，你能不能看在小白的份上，看在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考慮考慮？”
葉霜搖了搖頭，“爺爺，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這個婚，我必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