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姜妍把自己鎖在屋內，頭悶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外面隔音很好，她可以盡情地哭，不用再像在姥姥家那樣，還要忍著。

哭完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外頭，護工阿姨很擔心她，幾次來詢問，姜妍都沒開門。

晚上賀啟山回來了，護工阿姨焦急道：“賀先生，你可算回來了，姜小姐自從出去回來，把自己關了一下午了。”

賀啟山神色冷冷，似乎早有意料，他嗯了聲說，“書房第二個抽屜有把備用鑰匙，幫我拿來。”

待拿來鑰匙，賀啟山讓護工先去休息，自己打開了進去。

床上的人把自己蒙在里頭，只漏出一雙白皙嬌嫩的腳。

姜妍還在傷心，忽地感到腳踝一熱，掀開被子，賀啟山坐在床頭。

“你怎么進來了。”

姜妍吸了吸鼻涕，哽咽問。

賀啟山挑眉，冷硬的臉上浮出溫柔的笑，“你沒關門唄。”

姜妍疑惑了，她沒關嗎？她明明鎖了吧？

“起來吃飯吧。”

賀啟山沒問她為什么哭。

姜妍說，“我不想吃。”

他卻沒再面前，起身出去，再次回來時，端了個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護工阿姨做的，別浪費。”

他捏了捏她濕漉漉的臉蛋，然后抽出抽紙，為她擦拭淚漬，“我那么多錢買回來的，浪費了從你房租里扣！”

姜妍癟了癟嘴，更委屈了，自己今天受這么大委屈，回來又莫名其妙背上債務，她覺得自己是最慘的人。

姜妍撐著手臂爬起來，坐在床邊，哭唧唧的，“我吃，我吃還不行嗎？真是的，這個人怎么動不動就要錢！”

她一口一口舀著米飯往嘴里塞，然后張著大嘴巴，“有酒嗎？我想喝點。”

“有。”

賀啟山大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出去給她拿來了酒。

姜妍接過，毫不猶豫，一口氣三瓶下肚，化悲痛為食欲，還吃了一大碗米飯。

她酒量不好，吃完就哼哼唧唧地抱著賀啟山的手臂哭了起來。

現在她沒了理智，怎么舒服怎么來，當下姜妍覺得哭出來最舒服，哪怕她已經哭了一下午，眼都快腫了。

“憑什么說我不懂事，我哪不懂事了？”

“沈梨說得對，男人就是喝誰的奶聽誰的話！”

“哇嗚嗚嗚嗚——賀啟山，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她哭累了，躺在他腿上，淚水打濕了賀啟山的褲子。

迷迷糊糊中，她的臉上貼上兩只大手。

賀啟山捧著她的臉，嗓音溫潤，“姜妍，不要恨你爸爸。”

姜妍徐徐睜開眼，撞進他心疼的眼睛里。

他在心疼她？

姜妍心底酸酸的，別恨你爸爸，這話還是第一次聽。

她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恨了。

姥姥讓她用力去恨姜建城，恨不得將對方當成仇人，這讓姜妍很痛苦。

她不解，就見他將她攙扶起，抱在懷中。

姜妍的頭靠在他的肩膀，賀啟山輕撫著她的烏發，聲音很輕，“一直恨一個人是很耗費神力的。”

“每天活在仇恨和負能量里，會很痛苦。”

“姜妍，我希望你能開心，每天都開心。”

“你的一切不如意，由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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