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插在東宮的眼線剛剛傳來密報。”
“就在一個時辰前,我皇兄,又一次秘密召見了羽林軍的幾位中層將領。”
羽林軍。
又是羽林軍。
蕭文虎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心里已經掀起了波瀾。
郭陽的推測是對的。
那些人,不是假的。
而是被太子收買的,真正的羽林軍!
“不只-->>是這樣。”陸琳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眼線還發現,太子從他的私庫里,調撥了整整三大箱的金銀,去向不明!”
“但他召見那幾個將領之后,那幾個人的態度,就變得非常恭敬,甚至……有些狂熱。”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太子用錢,買通了負責瓊林苑守衛的一部分羽林軍。
明天,那些本該保護百官和皇帝的士兵,會瞬間變成最致命的屠刀。
“我皇兄他……已經瘋了。”
陸琳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顫抖,那其中有恐懼,也有對親情的失望和悲哀。
“上次宮門逼宮失敗,他心里很清楚,父皇絕對不會再容他。”
“這次的瓊林宴,是他最后的機會。”
陸琳抬起頭,燭光下,她的臉上滿是擔憂。
“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做最瘋狂的事。”
她看著蕭文虎,語氣變得很輕,但其中的關切卻很真切。
“你……你一定要小心。”
“這段時間以來,你毀了他所有的計劃,斷了他所有的臂膀。你現在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敢肯定,明天他第一個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聽著這番話,蕭文虎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為了給他送信,不惜深夜冒險出宮的公主,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她的擔憂,不全是出于政治聯盟的算計。
“殿下放心。”
蕭文虎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很淡的笑意,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往前走了一步,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自信。
“想殺我的人很多。”
“他們都得排隊。”
陸琳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知為何,心里那塊一直懸著的大石頭,竟然真的落下去了大半。
她知道,這個男人,永遠都有自己的底牌。
“這是給你的。”
陸琳深吸一口氣,從懷里取出一塊小巧玲瓏,通體用赤金打造的令牌,遞到蕭文虎面前。
令牌入手溫熱,還帶著一絲女子的體溫。
正面雕刻著一只麒麟,背后是一個“衛”字。
“這是皇家衛隊的通行令牌。”
陸琳壓低了聲音,快速解釋道。
“皇家衛隊是父皇最后的親軍,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由耿國公的親信統領。他們不會參與瓊林宴的內場守衛,但會有一千人,駐扎在皇城朱雀門附近,以防萬一。”
“這塊令牌,不能直接調動他們。”
“但是!”陸琳的語氣加重了,“萬一明天真的發生巨變,宮中和瓊林苑的通訊被切斷,你可以憑此令牌,直接面見衛隊統領,讓他知道情況有變,第一時間出兵護駕!”
蕭文虎握緊了手里的令牌。
他知道這東西的分量。
這不只是一塊令牌。
這是二公主賭上自己的一切,交給他的信任。
也是在太子那張死亡大網之外,另一張能決定勝負的王牌。
“多謝殿下。”
蕭文虎鄭重地將令牌收進懷里,貼身放好。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必須馬上回宮,不能被人發現。”陸琳重新戴上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
“我送殿下。”
“不必。”陸琳搖了搖頭,“外面人多眼雜,你送到門口就行。”
蕭文虎沒再堅持,將她送到院門口。
郭陽已經備好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臨上車前,陸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