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氣息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那古老“秩序印記”核心處的暴虐意志已然徹底蘇醒,暗紅色的能量如同沸騰的巖漿,在其表面瘋狂奔涌,將原本溫潤的玉石光澤吞噬殆盡。整個屏障內(nèi)部的空間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規(guī)則結(jié)構(gòu)正在從內(nèi)部迅速崩解!
“裂縫……要閉合了!”銀玥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她手中法訣連變,試圖延緩那道生命通道的消失,但在印記崩潰的宏大力量面前,如同螳臂當(dāng)車。
我(阿槐,男,地府在編鬼差,目前正在體驗規(guī)則級蹦極)只覺得魂體都要被那恐怖的意志碾碎,手中緊緊攥著的能量容器也在劇烈震顫,里面的金色能量如同受驚的魚群般左沖右突。
不能死在這里!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秩序之地還在等著我們回去!
電光石火間,我猛地將魂力不顧一切地注入手中的“摸魚u盤”!不是防御,不是安撫,而是將其“平衡”的特性催發(fā)到極致,試圖在這極致的“秩序崩潰”與外界極致的“混沌混亂”之間,強行撐開一條……不歸屬于任何一方的、短暫的“夾縫”!
“跟我走!”我嘶吼一聲,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銀玥的手腕,將她也拉入這u盤力場全力撐開的、僅能容納我們兩人的微小“平衡領(lǐng)域”之中。
就在我們踏入這領(lǐng)域的同時——
轟!!!
身后的“秩序印記”徹底爆發(fā)了!無法形容的毀滅性能量如同超新星般膨脹開來,將那堅韌的屏障、周圍游弋的混沌暗影、乃至一切規(guī)則碎片,都瞬間吞噬、湮滅!
而我們所在的這方寸“平衡領(lǐng)域”,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被那毀滅洪流猛地推出了baozha中心,以一種完全失控的速度,向著混沌深處拋飛而去!
天旋地轉(zhuǎn),規(guī)則顛倒。
我感覺自己的魂識如同被扔進了高速旋轉(zhuǎn)的滾筒,無數(shù)破碎的光影和混亂的噪音席卷而過。唯有手中緊握的、那只微涼而柔軟的手,以及
u盤傳來的、維系著這方寸之地不滅的穩(wěn)定力場,是這無邊混亂中唯一的真實。
不知被拋飛了多遠,那毀滅性的沖擊波才逐漸減弱。u盤力場也到了極限,光芒黯淡,表面再次出現(xiàn)了細微裂痕。我們?nèi)缤瑪嗑€的風(fēng)箏,從那股推力中脫離出來,漂浮在了一片相對“平靜”的混沌區(qū)域。
我大口喘著氣(魂力劇烈消耗的錯覺),魂體虛浮,幾乎站立不穩(wěn)。銀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銀發(fā)凌亂,氣息急促,那清冷的容顏上帶著劫后余生的蒼白。
“我們……還活著?”她看向我,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輕顫。
“嗯,還活著。”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感覺渾身上下(魂體上下)無處不痛。低頭看了看,幸好,那個裝滿秩序本源能量的容器雖然光芒黯淡了些,但總算沒有破損,依舊被我緊緊抱在懷里。
希望還在。
“剛才……多謝。”銀玥的目光落在我依舊緊握著她手腕的手上,聲音低了幾分。
我這才意識到,慌忙松開,指尖卻仿佛還殘留著那微涼細膩的觸感,耳根有些發(fā)燙。“沒……沒事,應(yīng)該的。”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的凝滯。混沌無聲流淌,仿佛也在為我們這死里逃生的一幕而靜默。
“先確定方位,盡快返回。”銀玥率先恢復(fù)了冷靜,取出那枚司空晦給予的信標玉符。玉符散發(fā)著微弱的、穩(wěn)定的光芒,指引著一個明確的方向。
幸好,信標無恙。
我們稍作調(diào)息,便再次踏上歸途。這一次,我們更加小心,也更加疲憊。之前的冒險幾乎耗盡了我們的魂力儲備,御空梭的速度也慢了許多。
歸途顯得格外漫長而寂靜。混沌依舊,危機四伏,但我們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經(jīng)過那生死一線的攜手,那份默契與信任,仿佛融入了魂體深處,無需語。有時只是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所需。我偶爾會將提煉出的精純魂力悄無聲息地渡給她,她也會在我操控御空梭略顯吃力時,適時地分擔(dān)一部分壓力。
沉默,卻不尷尬。反而有種歷經(jīng)風(fēng)雨后的安寧。
在一次短暫的休整時,銀玥看著手中那枚信標玉符,忽然輕聲開口:“阿槐。”
“嗯?”
“你魂核深處……那股力量……”她斟酌著詞句,沒有看我,目光落在無盡的混沌中,“似乎與地府本源,乃至那‘秩序印記’,都……關(guān)系匪淺。”
該來的總會來。
我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它好像……一直就在那里,平時毫無動靜,只有在某些特定關(guān)頭,才會自己跑出來。我也很懵。”